“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郑甜青很想去照照镜子臭美一下,但在玉诚意和陈安面前,她忍住了。
两个小孩子看着呢,她得矜持!
“那就过来一起吃。你才多大,整日里都是小的小的,听着老气横秋的。”陆修白拉着郑甜青坐下,道,“你父亲那边不用担心,一会儿会有人送吃的过去。”
陈安这才小心的用半个屁股挨着背对着门口的椅子坐了下来,眼眸始终垂着,好像不敢看两人一般:“是,多谢先生夫人。”
郑甜青倏的想起他在公堂的样子,也是这般惴惴不安,这孩子胆子有些太过小了。
不过她想起一件事儿,便问:“你在公堂上说的姓名和户籍,是你随口编的?”
“不是。”陈安解释说,“我听父亲说起过,他们两个是我们老家的一对父子,和家里吵架,他就带着儿子出门说要做生意。结果一直没有回去,他们家人认识我父亲,还曾托我父亲寻找过,只是一直没能找到。”
郑甜青挑眉,听着他似有些机智,道:“看来天也不绝你们,竟然刚好有这么一对父子可以让你们借身份。”
这么久没回去,又没找到,那大概率就是死在外面了。
在这个通讯和交通都不发达的年代,出门做生意一去不回的人不在少数。
或是碰见了歹人,或是染了疾病,死在了半路,又没有能说明身份的东西,最后就是无人知晓的孤魂野鬼。
陆修白嘱咐陈安:“记住你们两个的身份。”
“是,小的明白!”陈安忙肃声答应。
不知是从小被陈安教育如此,还是经历了家族巨变的缘故。
陈安的神情中总是夹杂着小心胆怯,带着几分讨好,尤其是在面对郑甜青和陆修白的时候。
说好听是害羞腼腆,说不好听,就是胆子小,有奴性。
相比之下,玉诚意就更胆大自信一些,虽然他同样是被人追杀,却一点儿也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吃过饭,郑甜青去查看陈安的状况。
“夫人,我爹他没事吧?”陈安咽了咽吐沫,小声问。
郑甜青收回手,道:“就是失血过多,放心吧,有我在就不会有事。我一会儿写个方子,你去药馆抓药回来熬上,让厨房里给你留下些米粥。他今天晚上应该会醒一次,等他醒了,就喂他吃点米粥,然后喝药。只要伤口恢复的好又不会高热,就能活下来。”
她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两块银子递给陈安:“诺,记得再去买两身衣服,你不能总是穿诚弟的衣服。他那人有些古怪的习惯,时间长了恐怕会不高兴。”
陈安弯腰双手接过银子:“是,小的记下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郑甜青见他这个样子,就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养成了这样的一个性格?
像是玉诚意……好吧,像他那样也不是很正常。
没有哪个正常的孩子杀人眼也不眨的!
陈安攥了攥手,呼吸急促了几分,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夫人,我娘和妹妹她们的尸体,我能领回来安葬吗?”
郑甜青想了想:“她们是犯人,想要把尸体领回来大概不容易。不过我们会试一试,看能不能想到法子,就算不能安葬,也尽量让他们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