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兰姐姐不也没干活儿嘛,奶你咋不说她!”宋绵竹头埋着底下,看不到表情,但话里的不服气是显而易见的。
“人家是客人,就算把咱家吃穷喽,都是应该的,那是你能比的嘛!”
金氏使劲一拍桌子,声音之大,把在场人都吓了一跳。
老宋家人个个眼神诡异,极度怀疑自家奶/曾奶奶,魔障了。
郁香兰看戏看得好好的,没想到火烧到自己身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微笑。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好像是帮她说话,又不像在讽刺她?
不过倒是个机会,忙轻声劝慰:“老夫人别生气,绵竹妹妹年纪小,难免会发些孩子脾气,您可别跟她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哩。”
“小孩子哪会知道赚钱的辛苦,等她长大了,自然也就懂事了,我小的时候也常常惹爹娘生气哩。”
自仨人归来后,金氏跟宋绵竹都是早出晚归,徐香兰跟她们接触的不多,对老宋家人之前的关系,不甚了解。
因此见奶孙俩吵起来,也并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
郁香兰哪会想到,她这句夹枪带棒的话一出,老宋家人看她的眼神立刻就不对了。
绵绵怎么就发孩子脾气了?怎么就不懂事了?怎么就不知道赚钱的辛苦?
这人长得有模有样,说话怎么那么不中听哩!
苏姜细细咀嚼着饭食,对桌上发现一切仿佛看不见。
她甚至有心思舀了碗汤,慢条斯理地喝着。
沉默,一阵诡异的沉默。
就在郁香兰察觉好像哪里不对,想要开口找补两句时。
苏姜喝完了碗中的汤,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冲着金氏开口:“既然小姑子不愿意帮忙,便由着她吧,明儿我去城里。”
有人接话茬,戏才能往下演,金氏连忙虎着脸拒绝:“不行,没得惯她的毛病呦!”
说完又开始训苏姜:“你不好好在家干活,往外跑啥子,成心不过日子喽!”
“我告诉你们啊,咱家铺子里的生意,谁都不能耽误喽!”
夏薇草有些品出来了,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神色放松了些。
二嫂什么时候称呼绵绵为“小姑子”过?家里女人向来是喊“绵绵”,男人都喊“绵丫头”。
被这一打岔,郁香兰忽略过心里些微的异样感,打起圆场。
“我正有去城里采买些物什的打算,不如交由香兰顺道去替宋二哥取药吧?”
苏姜皱起眉头:“怎能麻烦姑娘,还是我去吧。”
“苏嫂子莫要客气,不过些许小事,只要是香兰能做到的,都愿意为二哥帮忙。”
这下连宋铁柱都回过神啦。
香兰姑娘莫不是对二哥……
这可不行啊,老宋家的传统,那是一夫一妻恩爱白头!可从没有中途另结新欢的!
“你去啥子去,家里活儿不用干喽!”金氏呵斥句苏姜,转头对郁香兰扬起笑脸,“姑娘说得是啊,来了这么久,该去城里好好逛逛,青河的事儿便拜托姑娘喽。”
苏姜看眼金氏,仿佛有些不甘心,但终究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