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不太好,清早起来时,屋外正下起濛濛细雨。
宋绵竹坐在堂屋门口发呆,好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昨儿都说好了,今日要带大伙去赚钱,没想到竟然下起了雨。
这可如何是好啊。
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应该不会有人去弄巷等自己吧?
想起孙勉那板正的性子,嘶,感觉还真不好说哩。
这时候的人极为重诺,约定好的事,别说是下雨,哪怕是下雪都得去赴约。
孩子或许有家里大人管着,孙勉跟常山瞧着可不像会变通的人。
“唉……”
小姑娘愁眉苦脸,要是半个时辰内雨停了,那自己兴许还能赶得上。
“这一大早叹啥气呀,也不嫌晦气。”
金氏嘀咕了句,听到有敲门声,撑了把伞去开门。
“呦,铁柱你咋过来啦,下着雨哩,快进来!”
铁柱穿着蓑衣头戴斗笠,钻进院里来,跟着金氏往堂屋走。
“奶,我爹让我过来说一声,今儿下雨没法修房,咱就不去老屋那边啦。”
“嗐,就为这事,奶知道哩!”
宋绵竹小脸幽怨,看吧看吧,连自家人都要特地跑一趟,自己答应好的事儿,不过去一趟像话吗!
铁柱正走到堂屋门口,便听小妹在那儿“唉”个不停,迈出去的脚步愣是收了回来。
前几日还喜笑颜开,今日怎得发起愁来?
莫不是心里惦记着谁哩……
他顿时有些急了,凑到金氏耳边小声问:“绵绵这是想人呢?”
其实他是想问小妹这是咋哩,没想秃噜了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还给说岔了。
“不能够吧!”
金氏心里咯噔了下,难怪孙女起床后便一直唉声叹气,难道是犯了相思病?
可孙女才多大啊,就学会想人了,也没见她跟哪个男子有过来往啊。
要真说起来,唯有贺小哥啊……
人家不过走了几日,便相思成这样,这孩子以后嫁了人,岂不是被吃定了?
奶孙俩对视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郁结,仿佛自家辛苦养大的娇花,马上便要插到别人家屋头。
“奶,我得去城里一趟!”宋绵竹忽然站了起来,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小妹啊,这下着雨哩,你去城里做啥子啊?”
“就是,贺小哥才走没多久,你就是现在去城里也见不着他!”
“哈?”宋绵竹难得呆住了,这都啥跟啥啊。
她奇道:“跟贺小哥有什么关系,我去城里又不是为了见他。”
金氏大惊失色,孙女心里的人,居然不是贺小哥啊!那究竟是谁啊,咱家居然一点儿没发现过!
铁柱都快哭了:“小妹啊,哥不是想拦着你,只是你才十岁,可千万别被城里人给骗了啊……”
“不行,不许去啊!奶坚决反对!”金氏虎着脸,狠心要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