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跑过去把宋绵竹拉过来：“绵绵姐，快过来看呀！”

宋绵竹被拉着过去，见几个孩子焦急指着远处，看了半天愣是没闹明白。

那不是十六吗，见到他至于这么激动吗？

这两日好像是没在学堂见过十六，上回跟大家约定去赚钱那日，他便不在场。

在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解释下，宋绵竹这才得知，原来十六已经很多日没有去过学堂了，大伙儿都有些担心他。

“小的们，去把他带过来！”

宋绵竹一推小胖子，在他的带领下，几个孩子嗷嗷叫着跑过去抓人。

十六正靠在墙边乞讨，他头低着，眼睛盯着鞋尖，似乎对自己不劳而获的行为，感到深深的羞耻。

突然被人拿住了手脚，十六吓了一跳，抬起头见是书院的小伙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几个孩子联手推拉下，站到了宋绵竹身前。

宋绵竹看了眼孩子，轻声询问：“十六，听说你最近没去学堂上课，能告诉姐姐为什么吗？”

盯着自己的那双眸子里没有责怪，话语里透着担忧，旁边几个小伙伴眼巴巴瞅着自己，十六心里一阵慌乱，他忽然很想逃开，脚下却跟生了根般挪不开。

他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宋绵竹没有催促，半晌对面的小人才嗫嚅道。

“对不起绵竹姐，我要去乞讨，没时间去学堂…讨不到吃的，我跟爷爷会饿死的…爷爷说我是做乞丐的，不该想着去读书…填满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他有句话没说，自己可以饿肚子，但是爷爷不行，爷爷年纪大了，自己要多照顾他。

宋绵竹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没有责怪的意思，人在食不果腹的时候，自然是顾得上其他。

她笑了笑，告诉十六自己这儿有一门能赚钱的活，问他愿不愿意做。

十六还没回话，几个小伙伴便热情把人拉走了，还考虑啥嘛，快跟他们赚钱去才是。

小胖子把卖书的事告诉十六。

安宝说自己卖了两本啦，快能买半斤肉啦。

二丫得意，自己卖了三本啦！

小喜拉住人，卖书不比讨饭强，走走走，冲冲冲！

十六怀里被塞了一叠传单，稀里糊涂跟着走了。

宋绵竹看着嬉闹跑开的几个孩子，脸上笑意收敛，神色里有困惑。

当爷爷的让孙子一心一意做乞丐，怎么想怎么觉得古怪啊。

若是十六认识字，以后怎么都能找份活做，有了稳定的收入，便不会再饱一餐饿一顿。

如今不花钱便能上学堂，面对这样的好事，他爷爷却为何要阻止。

就算是因为怕饿肚子，让十六每日抽半个时辰去上课也行啊。

何必直接不让孩子去学堂呢。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宋绵竹摇摇头，或许有机会该去劝劝这位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