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竹见大伙儿皆是在看自己,她想了想,将自己跟白老爷子的约定合盘托出。
家里虽知自己跟书肆有合作,却不知要办慈幼院的事。
“嘶…”好几个人皆是倒吸口凉气。
宋老汉直接听傻了,手里端着的酒碗抖了下,扫了一桌子,慌忙站起来拿麻布去擦。
这事一听就不简单啊,又是要买地建庄园,又是招工买人,还有啥教人谋生的学堂。
事是好事,难也是真难。
倒是老道士难得从碗里抬起头,给了宋绵竹一个赞赏的眼神,还说她要是办啥子医学堂,自己愿意从中指点一二。
宋绵竹笑而不语,一二,你怕不是想太多,她打老道士主意不是一两天啦!
“绵丫头,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做成的事!”向来少话的宋武,都忍不住开口提醒。
宋绵竹看了一圈家人的脸色,缓缓点头,“想好了,想的很清楚,我想去做这件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
“那咱支持你!”老两口没二话。
本来就是孙女凭本事赚的钱,她想咋支配就咋支配,那些孩子遇上自家孙女,也算是有福气。
“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大伙儿看看有啥好办法不。”
宋绵竹把白老爷子的那些顾虑道出,说是让大家出主意,眼睛却是直勾勾盯着二哥,她捧着小碗又回到圆桌。
宋青河从锅中捞了一勺豆腐给苏姜,感受到对面灼热的视线,他淡淡笑道:“小妹可知,京城中也有慈幼院。”
宋绵竹先愣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下意识眯起眼睛,瞥见萍儿姐转过头来看自己,立刻又给睁大了,“办了很长时间?”
“有个十来年吧。”
“从未有人上门找麻烦?”
“从未。”
“…当官的?”
宋青河笑笑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确了。
能在京城里办慈幼院的,身份定然不简单,唯有朝廷才能压制住百姓躁动的念头。
几句简单的对话,大伙儿听得是云里雾里,嗐,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费劲,敢不敢说清楚啊。
“我要去哪儿找个当官的加入啊…”宋绵竹嘀咕了句。
宋青河夹了一片烫热的腊肉放到小妹碗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话有点耳熟啊…
宋绵竹纳闷看着腊肉,脑子里灵光一闪,嘿,这不正好有一个!
老道士再次抬起头,使劲给贺闻使眼色,元白啊,到你表现的时候了,你倒是上啊…
然而不等贺闻作出反应,小姑娘已经开口问了,“姜县令上回来咱家是啥时候,这几日咋没见人来?”
“有个三五日了吧?”宋老汉不太确定道。
宋绵竹用手指敲敲桌面,朝着宋青河露出甜笑,把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眼瞅着年要过完了,马上便要春耕,加上水灾的隐患,姜县令这段时日定然会非常忙碌,这件事得趁早跟他提及。
就是不知道这位大人,是否还一心想要将二哥拐进衙门,她忽然觉得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