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境里,宋绵竹时而追随着二哥,时而飘去京城大嫂那,印象中灾民大批逃荒,乃是在四五月的时候。
时间刚刚好。
她心里有个计划,只待第一批土豆收上来,才好逐步实施。
贺闻轻轻点头,其实种粮早就该到了。
元宵节那晚,他一夜未归,便是去找路子通知押送种粮的队伍,让其中一部分人先行。
此后他带着人蹲守金斗庄,直到昨日方才收到传书,后面的人明日便会到达乔河村。
既然种粮到达,那自家要尽快跟村里商议了,宋绵竹顿时感到股紧迫感。
也不在街上溜达了,主要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以后缺啥再添吧,庄子离城里本就不远。
这一车的东西,拉着去牙行肯定不行啊,总不能让小姑娘自己进去,那里面三教九流啥人都有,贺闻可不放心。
俩人索性先去了趟庄子,把东西放下再返回城里去牙行。
找的乃是上回卖庄子的陈牙人,三十来岁,性子还算实诚,**们这行的,什么样的买卖都能做些。
陈牙人很是热情,问两位这回来要买些什么?
“咱上回不是买了个庄子嘛,想买几个能伺候庄稼的婆娘汉子。”宋绵竹随口回答,眼睛忍不住瞅着牙人身后,那儿正站着一家三口,瞧着像是卖身的。
“哎呦,您这不赶巧了嘛,我这儿刚好来了一批人。”陈牙人也发现她在看自己身后,就给介绍开啦。
那一家三口,原也是本县大户人家的世仆,负责在庄子里伺弄农田。
可惜那家当家的命不好,雪灾之时在外经商,不幸冻死在路上,家里只留一堆妻妾跟孩子,顿时全乱了套。
当家主母要把小妾全发卖了,婆母舍不得孙子抵死不愿,再加上几个小叔子要争家产,反正是见天儿的吵。
然而那户女主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家在别县也是富商,来了好些人看家护院,干脆把家产全变卖,要带着银票回娘家。
那家公爹死的早,几个兄弟早年便已分家,只要她把婆母孩子带走,谁也说不出个不好来。
这不庄子卖了,里头的下人也全给发卖了,除了站在那的一家三口,陈牙人手底还有不少个。
“一家三口都是老实人,伺候庄子的一把好手,就是不好将人家分开,您要是刚好需要,就十四两一起打包带走,若是不行,我再带你看看别的去。”
夫妻俩约摸三十多,还有个十几岁的男孩,长得还算健壮,许是在庄子里吃得不错。
瞧着面相挺老实,不像是那种会耍滑的人,此时一家三口手牵着手,皆是紧张的低下头。
宋绵竹看着那握在一起的手,又瞥了眼贺闻,见他也点点头,方才对陈牙人说道:“就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