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爱李娘子的敢爱敢恨,独立自主,本身也是那样的性子,自然不会一味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她感激那人于危难之际,挺身相帮,却摸不透其本意,道声谢便是此时唯一想做的事。
听明白吕丹雪的意思,宋绵竹连忙给自己倒杯茶压压惊,怎得好像又跟自己想得不太一样啊。
在她的猜测里,那铲雪之人可能是赵长贵!好好的心动咋又成感恩咯!这不是玩她嘛!
小姑娘喝了一杯又倒一杯,差点没把自己给烫着。
对面那人忽然拾起桌上茶杯,摆了一排皆倒上茶水,还朝人伸手示意。
宋绵竹直接愣住,不去跟二嫂套近乎,反倒对自己这么体贴,啥毛病啊这是!
她微微眯起眼,总觉得有什么要从心里冒出来,然而不待自己细想,旁边的木头终于开了口。
“敢问姑娘,可是吕氏裁缝铺的吕姑娘?”赵长贵声音中透着紧张。
他本是应了赵屠户的要求,方才来赴宴,跟铁柱一样,并不想结识什么姑娘,此时意外大过惊喜。
来参与春日宴,便是打着相亲的主意,他好像知道吕姑娘退婚的原因呢。
吕丹雪被认出,疑惑不解道:“确是我没错,敢问公子是何人?”
“……我姓赵。”赵长贵嗓音低沉。
简单三个字,便让吕丹雪明白过来,些微惊慌后,便是心底涌起的愧疚。
俩人忽然沉闷不语,只把竖起耳朵的宋绵竹给听郁闷,能不能行啊,半天说一句,再这么拖下去,天都要黑咯。
她不得不再次助攻,傻乎乎搭茬:“哎呀,原是吕姐姐和长贵哥啊,巧了不是,老天竟把你俩安排在一桌。”
“呵。”对面传来轻笑声,好像看穿小姑娘做得这场戏。
宋绵竹瞥他眼,嘴里还在继续说:
“吕姐姐,我长贵哥性子老实,有句话想要当面问问你,却一直不敢。
今儿正好趁此机会,我便替他问上一问,姐姐究竟为何要退婚?”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吕丹雪早就告知过小姑娘,不过她心思通透,很快想明白里头的深意。
怕是赵公子心里有结,有些话必须她自己来说。
“此事全是小女子不对,妄想学那李娘子,寻一真心相爱之人,冒犯了您实在有愧。
只是赵公子,你我至今素未谋面,就跟戴这帷帽般,离了这宴席,便再也认不出对方。
我们又怎能确认,彼此便是自己想要等的人?或许还有更好的姑娘,在等着你……”
她说话声音不算大,不似方才那俩货,又是掀帷帽,又是激动起身,因而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只有临近几桌,皆是面露喜色,悄悄朝小二伸出,让给上点瓜子花生。
好嘛,又来一场好戏,今儿的宴席,就算相看不到合适人,也值回票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