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说等他回来,还是另有所指。
宋绵竹从门缝伸出小脑袋,继续哼唧:“好嘛。”
状似敷衍,尾音却止不住上扬,带出些许愉悦。
几日后。
宋青河仨人先行动身,接着镖局又离开大队人马。
家里似乎一下冷清许多。
耳边少了爷奶的絮叨,如今更是连贺小哥面都见不上,小姑娘像是少了许多乐趣。
铺子那边已成规模,阮娴近来管事越发有条理,宋绵竹反倒成了最清闲的人。
于是干脆接替了苏老爹的位置,开始专心带起娃来。
当然啦,她的专心,可能也没那么专心。
每日睡到自然醒,完事拎着茶壶去镖局转悠一圈。
她身后跟着小侄子,俩娃娃身后跟着大白鹅。
城北街头巷尾多宽敞,白日里也甚少有人外出。
看似空旷,实则冷清。
倒是正好成全了他们。
走起路来歪七扭八,一会儿成直线,一会儿成蛇形,颠得跟四只大螃蟹,笑声盈满整个街道。
下午若是没事,又不犯懒,宋绵竹才会去铺里转一趟。
这一去,便要等到天黑再回。
反正夜市的热闹,她是肯定没法错过的。
说悠闲也悠闲,可小姑娘心里总觉缺点什么。
每每在摊子上砸中布偶时,她高兴回头之余,却再也瞧不见那少年。
这时,便会忍不住唉声叹气。
宋青川为此很是痛心,一言道出真谛:
“这还没嫁出去哩,就见不得跟人分开,以后可咋整吧。你要成亲后,咱爷奶要想你一面,不得难于登天啊。”
当下便换来妹子的一顿喵喵拳。
“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
小姑娘死鸭子嘴硬,从来都不是秘密。
在风平浪静中,很快便到了二月初一。
算算日子,宋青河几人应是已到京城。
而宋绵竹最期待的事,也终于可以开始进行。
她一大早便兴奋跑去了镖局。
院里,刀叔正跟步僖说着什么。
石桌上摆满琳琅满目的物件,瞧着零零散散,叫人认不出究竟。
“咱赶紧试验下威力如何吧!”
宋绵竹一进门便叫嚷起来,目光黏在桌上挪不开。
“丫头莫急,且让我来教你。”
刀叔笑眯眯,手往那一搭,几个零件便组合到一起。
他手指细长,一如老人般枯瘦,此时却苍劲有力,快速组成一张弩弓。
没错,在俩人的精心研究下,连弩终于是成型,如今只差实验一番。
本来早就该进行了,只是原想等宋家人回来。
可没想他们这刚回来,便有连篇儿的事,一波波要走的人。
再者又是正月里,按照习俗,擅动刀剑多少有些不吉利。
一拖便拖到了现在。
“等等等等……”宋绵竹卡了壳似的,连忙摆起小手,“您老行行好,别欺负小丫头啊,就这速度,我要能看清楚,还怕学啥袖箭呀!”
刀叔被逗笑了,宽慰道:“是我没考虑周到,丫头莫急,咱以后慢慢学。此物零件繁琐,是有些难上手。”
宋绵竹馋兮兮看着,心说,自己准头不行,总不能连组装都学不会吧!
“那啥,咱还是先实验威力吧。”步僖举起手,小声提议。
“对对对!靶子了,赶紧立靶子!”
宋绵竹在院里蹦跶,左看这个不好,右看那个不行,最后举起一根竹竿,问:“这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