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驸马爷是安国公庶子,位处尴尬,一出生便赐予孩子郡王之位。
当时可少被朝中老臣弹劾,说不合祖宗规矩云云。
而皇帝此人吧,性子极其矛盾。
因是行伍出身,有着军中将士的豪爽,可身在高位,又难免养出帝王心性。
但护短却是不容置疑,旁人越唱对台,越是容易让其不满。
他都好不容易坐到龙椅上,怎能允许自己无法执掌这天下?
反正最后,一批老臣们告老还乡,很快传出个阴晴不定的名声。
就这,皇帝还挺得意,臣子若是不怕自己,那还咋管得住嘛。
也就这些年来,渐渐上了岁数,他才开始修身养性,像要把自己养成个慈祥的老人。
钦定完殿试结果,皇帝又翻起奏折,没大会儿,便觉无趣扔到一边。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皇宫,竟好像连只飞鸟都找不见。
“偌大一朝堂,除了宋小子的文章外,竟无一趣事。索然无味,不如去皇后那儿,许还能听些乐子。”
左右折子上都是些坏事,早看一眼,晚看一眼,也就那样了。
只要自己在,他的大晋,一时半会还倒不了。
午后,十本考卷送回翰林院。
八位卷官一看,只御笔钦定了一甲前三,其余名次却没着落。
他们倒也不觉稀奇,这才符合自家陛下的性子。
往年这名次是管都没管过,顶多兴起,把状元翻出来了事。
之后几人商量起,这一忙活便是三日,方才定下二甲,三甲若干人。
最后由填榜官抄录,即日便能张榜公告。
就这,还是因陛下说要快,他们日夜赶工,不然怕是要到月末才能有结果。
李翰林把皇榜看了一遍又一遍,老脸上很是满意。
这回殿试来得妙,陛下满意,一众卷官也满意,状元选得是无人质疑,便是以后朝中吵起来,他也不怕。
反正自己没做亏心事。
至于以后朝中,因此人生起怎样的波澜,那就与他无关了。
左右他老了,要不得几年便得告老,临走前若能看到个不一样的大晋,当为此生之得意事。
有人还未曾入仕途,便已被落上许多期待。
好在宋青河对此一无所知,因而生不出丝毫激动,反倒是在为通州那边所挂心。
随着坊间流言四处,可说是越传越离谱,少不得些阴谋论者。
“什么狗屁行善之家,我看是意欲投毒才对,这回的疫病,说不得就是因其而起!”
“唔,老兄此话怎讲?那疫病,还能是人为的?”
“咋不能嘛!要么他们老去城外,旁的世家咋不去?起了疫病还装不知,这不是存心是什么!”
“这话难免偏颇了些吧,就咱城里那些世家,谁不知道谁啊,一个个钻钱眼里,哪能跟宋家比。”
“我也没说宋家不是,这不是在说卫府嘛,人许是被蒙骗了。”
“就是啊,他俩家什么关系,估计巴不得拖其下水!还假惺惺上门拜访,我就说那回咋奇了怪,原是为迷惑咱!”
“哎呦,我听说啊,那卫府可不是只有一人得病,先前府里已病死好多人,全给找地偷埋了。”
“说来也奇怪,别人家至多一两个患病,就卫府,呵呵,我敢拿脑袋打赌,其中必有问题。”
“可不嘛,你看这之后,就咱知道的,已经送过去四五个了吧,这不知道的,还不定多少人。”
“嘶,他们竟如此歹毒,莫不是是要拉全城陪葬!”
“我的老天啊,你们咋还敢围一起聊闲,不知现下疫病有多严重嘛!城西那块儿,都差不多要被封啦!赶紧买些粮食躲家里才是真!”
“什么!居然要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