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回帮二哥治病相识,俩老头私下估计没少交流。
她写信回去,打得便是这主意。
教徒弟嘛,哪有教现成的大夫来得快。
谁知老道士居然亲至,这才是最叫人意外的事。
虽然在信里耍了无赖,可她明白,老道士对后山有着股执念,压根没想到真能把人唬来。
这些日子,她私下里没少打听,问其是咋想通的。
然而老头忒贼,永远是一句:“要找的东西找见了,守不守着,便无妨大碍。”
至于究竟是啥东西。
唔,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未到时候,说了也没用。
反正就是车轱辘话呗。
气得小姑娘最近没少跟他拌嘴。
“你可以怀疑贫道的医术,不能怀疑我的专……专业水平!”
老道士不高兴了。
算卦占卜才是他老本行嘛。
当即连扒两大口饭!
要不是宋绵竹抢来一碗,等姜大夫出来时,可就真啥也捞不着。
“行行,您老年纪大,您说了算。这疫病研究出个啥没有啊,我瞧那边吵翻天,你们这倒还挺清闲。”
府衙对此事极为重视,本身已寻了些名医,俩老头是被宋家后塞来。
也就看在其赠粮施药的份上,其实并没多重视。
“别提了,一个个没啥本事,脾气不小。各有各主意,开的药都相冲,别说治好人,我看不喝死几个都算命大。”
老道士提起这事,脸上不满又增三分,从食盒里拿起个玉米,咔咔咔一顿啃。
“我跟道长喜静,听不得吵闹,索性搬远点,至多一个病患,若能救得了,自然能救全部。”
这时,苏大夫终于走出营帐,头一件事,便是搬起酒坛净手。
如今在营地里,酒是用来消毒,而非喝。
“您要再不出来,我可护不住食了啊。”宋绵竹赶忙把碗递过去。
姜大夫没客气,这些日子以来,小姑娘几乎每日都来。
别说,营中饭菜真没她家香。
见其双手接过碗,一掀衣袍,很没仪态蹲下,就着辣酱吃红了嘴唇。
宋绵竹突然忍不住笑了。
太接地气了。
谁能想到,堂堂御医世家传人,竟留于一偏隅之地。
没错,此“姜”便是京中姜太医的姜,也就是姜云景的族叔公。
至于他为何跑到永宁,宋绵竹没多问。
总归各有各的际遇,相逢何必曾相识,追究太多反倒不美。
等俩人吃完后,她把碗筷一收,方才继续说道:
“眼看着城里渐乱,疫病要再止不住,怕不光饿死几个,更要滋养出大害虫来。
二老研究恁些日子,到底有没有点儿眉目啊,若是不行,咱不如请外援吧?”
这下俩老头都不高兴了。
“请援助?从哪请援助,京城里那些老不死吗,本事不大,官威挺大,就怕丫头你请不来。”
宋绵竹听傻了眼,没想到姜大夫也会说脏话。
就还,挺带感的。
看来他跟老道士一样,都对那些京医没啥好感。
“就是,要能靠他们,母猪都能上树,想当年我带着一群铃医……”
“好汉不提当年勇,您老就说,能不能给解决吧!”
老道士话被打断,跟卡了壳般,想了想,脸色讪讪道:
“解决是肯定能解决,就是吧,还需要些时日。此次疫病,啧,有些古怪,跟我以往见过案例,看着像又不大像,怪哉怪哉。”
他连说三个怪字,旁边姜大夫亦是点头,大为同意。
“我给你们找来那些医书案例,就没能用得上的?”
宋绵竹听得头疼,她又没学过医,只知瘟疫传播的危害,却不知其中关节。
这就造成了一项难题。
没法跟百科系统抄答案呀。
虽然找了不少相似的病例,但听俩人话里意思,像又不像,别是啥未知病种?
“哎,怎么没用嘛,给了咱不少灵感,如今也有那么些眉目,虽没法儿根治,但左右能吊着人命。”
老道士安慰完,立马暴露出目的。
“当然,丫头若能每日多送些吃食来,想来咱会更有思绪,不日便能找到救命之策。”
宋绵竹:……行叭!
莫名有种被敲竹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