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身着一袭月白色长锦衣,浅色裙摆随着莲步摇曳,虽打扮得略显简单,却给人一种端庄华贵之感。
她相貌秀丽,只可惜眉间的忧愁,替其增添上岁月的痕迹。
阮娴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招呼俩人进屋坐,目光却时不时落到妇人身上。
真是越看越眼熟啊。
那眉眼,五官……
她一下捂住嘴,差点惊得要喊出!
幸好是瞥见面无表情的小姑子,方才把到嘴的名字给咽回去。
绵绵生性活泼,若非必要,轻易不会给人冷脸看。
定然是跟自己猜测的一般。
心里为难,方才狠下心,要把人早早“拒之门外”。
“大嫂嫂,别忙活了,咱说会儿话就走。”
游雪晴摆摆手,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往躺椅上一坐。
恩,顺势使劲挤了挤妹妹。
动作娴熟,一看就不是头一回。
宋绵竹正在发怔,没了平日的机灵,竟被挤的往前一扑,差点摔在地上。
还好贺闻眼疾手快,脚也快,将将把她拦住。
“呀,妹妹没受伤吧!”
游雪晴被吓得站起,跟着扑过去,掰着小姑娘肩膀,左看右看。
她是真没想到,妹妹怎么还真给自己挤下去啦!
自打宋家买下院子,游雪晴没少过来窜门。
这个游戏她们以前常玩,不是姐姐挤妹妹,就是妹妹挤姐姐,反正就跟躺椅是什么宝贝似的。
闹了那么多回,每回都是她先讨饶,败在痒痒肉下,妹妹始终稳如泰山。
今儿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
宋绵竹拍拍屁股,其实压根没沾到灰,属于下意识的动作。
这也忒尴尬了吧。
亏她刚装得一脸高冷,想着等会儿怎么找说辞,这下好了,啥气势也没了!
人肯定以为自己是搞笑女,软萌好欺,嘤嘤嘤。
贺闻手臂还伸着,要收不收,神色复杂,半晌才小声提醒:“你能自己站住吗?”
恩?
大伙儿齐刷刷盯住他们。
小姑娘站姿歪七扭八,手捂着屁股,脑袋跟往少年怀里钻。
她一下绷直了身子,往后连退几步,难得老脸羞红:
“能的能的,那啥,姐姐还是说正事吧!”
方才还希望妇人别张嘴的小姑娘,自个儿把话头转给了游雪晴。
就很计划赶不上变化!
宋绵竹心里哗哗落泪。
“啊?”游雪晴没反应过来,抬头想了会儿,一拍脑门,“嗐,不是我找你,而是万夫人!她对你的香包很感兴趣。”
香包。
宋家几人视线转移,落在妇人手里紧握的物件上。
恩,更眼熟了。
这下可全都想起来了。
本来准备去端茶的夏薇草,脚步微微一滞,彻底挪不动了。
才把马车送进后院的宋青川,悄无声息挨在长廊边,竖起耳朵等着听个究竟。
他们不是惯爱听八卦的人,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儿,怎么也得多几分关注。
唯有贺闻似无所觉。
他像被小姑娘传染,木着张脸,可耳尖泛起的一抹红,却将其出卖。
少年倚墙而立,把自己埋在大片阴影里,似对周遭事毫不在意。
满心满眼都是她。
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透出星星点点的亮光,照在小姑娘的身上,像有道不尽的情愫在慢慢酝酿。
然而谁让贺闻遇上的是宋绵竹呢。
她一慌,嘴就容易溜号,一急,脑子都要给扔了,难得女儿家一次,话比思想跑得快。
“不就吃你点豆腐吗,用得着拿眼刀子戳我,蹲那儿干嘛哩,不是在画圈圈诅咒我吧!”
贺闻:……?
难言的情愫很快变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