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次坏我好事!若不是你,我岂会需要嫁于司马炎做妾!”
“这话说得,你成亲又没通知我吃席,咋啥屎盆子都扣我身上。”
宋绵竹心里微动,速度提取出重要信息。
郁香兰竟不是心甘情愿嫁于三皇子!
那对方此时的行为,又是出自何意?
她眯了眯眼,往后微靠,声音因疼痛而变得虚弱:
“所以你要报复?才设计了坊市行刺?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不像是你一人能组织的吧。哼,嘴上嫌弃人家,还不是在帮其铲除异己。”
郁香兰盯着小姑娘,见她脸色苍白,额上渗出大滴汗珠,心里没来由一阵畅快。
“套话是没用的,要怪就怪你二哥,若不是他设计,想逼出我背后之人,我也不会将计就计。”
宋绵竹舔舔唇。
有些为反派的智商感到遗憾。
知道是在套话还要回答,啧,不知道反派往往死于话多嘛。
“所以身死是假,设计是真,我二哥设计你,你索性玩把大的?”
她不等郁香兰回答,又喃喃自语起:“玩儿这么大,就为对付四皇子?不是想拿我跟嫂嫂做要挟吧,到底是你脑袋被敲过,还是三皇子有病?”
寂静的郊外响起诡异的笑声。
郁香兰以手掩脸,似听到极好笑的事,良久后,方才收敛神情,冷冷道:
“妹妹才智多谋,姐姐不能在与你多说了。万一被你找着什么漏洞,我才真是脑袋被敲了。”
宋绵竹歪了下脖子,满脸诧异,这怎么还开窍啦?
见人要离开,她连忙喊了声:“那啥,瞧你好像不准备虐待我,索性给口水喝呗!”
郁香兰回过身,神情中带着考量,把腰上挂的水袋扔过去,嘲讽道:“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
宋绵竹已经手捧水袋咕了几口,“俺百毒不侵!”
郁香兰嗤笑声,冷声告诫:“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是自找没趣,最好安分待着……”
“是是是,傻子都会看情况,你看我现在这幅德性,像是能讨没趣儿的样嘛。”宋绵竹有气无力挥手,跟赶苍蝇似的。
直到帘子遮住月光,车厢里重新陷入黑暗中,她方才倏地睁开眼,脑海里飞速运转。
郁香兰有问题,恐怕跟三皇子不是一心。
而通州下毒案之事,也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对方特地掳来大嫂嫂,肯定不是为要挟皇室,她自觉没那么大脸儿。
啧,要么是为对付宋家,要么是意指……林首辅!
宋绵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比之郁香兰要更甚三分。
无论是假千金的手段,亦或是其它人,只怕在这点上是大错特错。
她忽又叹口气,轻声朝阮娴吩咐:“嫂嫂,你定莫要轻举妄动,只要她们不虐待咱,咱就先装装鹌鹑,我……先睡一会儿……”
小姑娘刚才的话可不是瞎说。
她是真没那气力,脑子里跟有刀子在撕拉,完全是强撑着一口气与其周旋。
别是郁香兰在水里下啥药,就是没药,她怕也得晕上一阵。
走是走不脱的,先苟着吧。
而且她对二哥有信心。
将计就计,哼,还不知入套的是何人哩。
有令从皇宫传出,全城封锁,官道严查,凡大晋国境内,行踪诡异者全员拿下审查。
林宅。
向来喜怒不形色的首辅大人,与朝堂上把三皇子大肆贬低,回家后又摔了一地碎片。
宋家。
苏老爹急得团团转,在院里走来走远,压根没法坐下。
“我就说早点收网吧,你非要钓什么大鱼,这下好了,把自己家人钓没了。”
宋青河沉默不语,固执立于树下,眼里藏着怒火与懊恼。
“你少说两句,有闲工夫不如出去找人。”苏姜木着张脸。
“我去哪儿找啊,大海捞针嘛!”苏老爹骂骂咧咧,一跺脚,跑去灶房给几个孩子弄吃的。
夏薇草受伤,宋青川在屋内陪护。
大人们没心思进食,孩子却是不行。
承恩坐在门槛上,双眼赤红,紧紧盯着那门,似在等何人来。
直到时兄弟从外回来,朝着宋青河点点头,院里的气氛才为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