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是好几日的赶路。
除了每天放一次风外,宋绵竹始终与木箱为伴,她也不想再跟郁香兰呛声,可实在忍不住啊。
“不是,咱能不能打个商量,等能见到人烟时,你爱咋关咋关!这附近连个傻狍子都没有,躲着谁啊,你看你给那几位兄弟累的。”
她实在是“坐车”坐的腰酸背痛,只差浑身抽筋啦,说好的不虐待人质呢??
郁香兰大抵是摸透小姑娘的性子,闻声不慌不忙喝口水,完事才朝人展颜一笑:
“哎呀,妹妹提醒的是,姐姐疏忽了,只是马上要到有人烟的地带,只能继续委屈妹妹了。”
“你……”
一句国粹被布团堵没。
宋绵竹在木箱里翻白眼,气得又是左摇右晃一顿撞。
外面的人却是早已习惯,反正她每天刚被关进去时,都得撒一会儿泼。
果然没多久,木轮车上便恢复平静。
然而在无人能看到的地方,小姑娘眉眼弯弯,得意的同时眸中泛出道精光。
她努力张大嘴,用舌头把布团吐出去,待得成功后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似乎连呼吸声都怕惊扰。
一路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个时辰,许是两个时辰。
她始终保持清醒,耳朵贴在内壁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唏律律。
有马匹呼啸而过。
啪嗒啪嗒。
似是行人在变多。
宋绵竹面色一凝,立马听得更起劲。
“入城费每人五十个大子,少一个都不行。”
“大爷您行行好,我娃娃才一岁,还是吃奶的年纪……”
“你跟我说不着嘛,规矩就是规矩,再小也是个整人,不行你给他砍掉一半,我给你少点?”
“嘶,这人砍掉一半还能活嘛……别别,我交钱我交钱!”
“对嘛,交了入城费,才能进去当大爷,没钱在这儿抖什么机灵,赶紧的吧,后面还老些人哩!”
“大人啊,咱四个人,两百个大子已经交过了,怎么还不放行?”
“吵吵啥啊,没见你带了一车货?人交人税,货抽一成,规矩都不知,你来混个屁呦!”
宋绵竹弯起的嘴角瞬间僵住。
这都什么玩意儿?咋听着不像是正经地方?
本来她是瞅准机会,要在入城时呼救,可此时却是犯起迷糊。
五十个大子的入城费,便是在京城也不敢这般黑心吧。
更何况听那守城人言谈,真不像是啥正经官差啊……别是土匪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