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景看向宋绵竹,宋绵竹眯了下眼眸。
“再再回大人话呀,我们管事的说了,眼瞅着要天黑,若是各位无处栖身,不妨去咱那儿暂住,明儿白日再寻人去开路。哦,对了,不收你们钱的。”
老农说话属实有些呆。
可又因为这份呆,瞧着跟寻常百姓无异。
宋绵竹打量他许久,没想明白,可也知,既然前行不了,不如跟去看个究竟,便朝着姜云景微微颔首。
姜云景略沉吟声,笑笑:“恭敬不如从命,如此先谢过老兄好意。”
囚车很快修好。
受伤的马却是只能暂时留于林中。
一行人在老农带领下来到处庄园。
打眼望去占地足有百来亩,规模很是不小。
车队的到来,显然惊扰到此处的宁静。
庄子门口,道路中,田埂上,好些人围在一起嘀咕。
宋绵竹本来提着小心,可一见到迎来的管事,立马傻了眼。
无它,管事姓蔡,跟宋游记乃是老熟人啦。
“蔡叔!”
她怎么也没想到,途经的竟是此庄园。
老蔡亦是很意外,脸上浮现惊喜,连啥大人都顾不上啦,直奔向小姑娘:“哎呦,宋姑娘!咱好久没见面咯!我先前听说你出了事儿……”
宋绵竹摆摆手:“不提那个,我现在挺好,就是有急事要去京城。”
“很急呀?”老蔡立马拍起胸脯,“那你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明一早我就带人去开路!”
他说完忙喊起厨娘,让其准备好吃食。
其实哪儿还用他吩咐,旁边人一听到“宋姑娘”三个字,立马露出热情来。
宋绵竹被两个妇人给拉到屋里坐下。
又是送湿帕子,又是送茶水,甚至还有帮忙捏腿的。
给她整得都有些懵。
也不知为何,总觉得那热情里,似带上几分谄媚。
虽然两家有合作关系,那也没听说过,供货方要巴结商家,这不反过来了吗?
怪不上心头的古怪感,她朝老蔡打听起附近的境况。
“有没有外人来?”老蔡摇摇头,“咱这儿很少有人来,再说路堵了,我每天去送菜都得绕一大圈,谁没事儿往这里凑。”
这可就有点奇怪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
宋绵竹眼里闪过疑惑,却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暂且作罢。
天色很快暗下来。
众人赶了十多天路,虽疲乏不堪,却也没有放松警惕。
只有小姑娘,快要有些坚持不住。
在仆妇的热情下,硬是洗了个香香的花瓣澡。
别问她为什么如此受款待,问就是不知道!
还有那软绵绵的床榻,竟比自家在京城的还要舒服,一看就不是简单物。
用来招待自己,唔,说实话,有点奢侈啊。
她差点就陷进去,睡个人事不知,可还未到三更天,便被敲锣打鼓地吵醒。
“走水啦,走水啦!快,快去救宋姑娘!”
宋绵竹耳朵轻动,努力想睁开眼皮,却好像总在半梦半醒间。
怎么又走水……
宋姑娘?
那不就是自己吗?
靠!
她耳畔清晰,脑子却迷糊,手脚更像是离了身,完全不能动弹。
倒是口鼻愈发感到闷呛难忍。
玩阴招就玩阴招,能不指着她一人霍霍嘛!
小姑娘正感觉飘乎乎的时候,忽得好像真腾空而起,那种感觉很奇妙,竟让她没来由变得安心。
耳畔皆是些嘈杂声。
似有人在打斗。
她像是坐在云端,又被搁于地面,忽高忽低,渐渐快要陷入安眠。
忽得耳边响起轻声呢喃。
准确无误落入她的心底。
是谁在说,我来晚了。
小姑娘唇边绽出丝甜蜜,像是把所有现世的烦恼抛弃,要永远与梦境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