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竹朝他身后眨眨眼。
原来是老蔡等人回来了。
随行的衙役朝姜云景摇头,显然是毫无收获,那些仆役并无异常,也没搜出任何与毒药有关之物。
几人皆是心下一沉。
老蔡坐到地上嚎哭:“天杀的,到底是谁要害宋姑娘啊,竟还跑来咱这儿下手,要被我知道,非砍死他个狗日的!”
“完了,完了,这要被东家知道,咱的好日子可全都没了……”
远处有围观的仆役,听到那话,都不由跟着放声痛哭,一时间四处皆是悲声。
姜云景听出些异常:“东家?你们东家认识宋姑娘?”
“啊……”老蔡茫然抬起头,“大人明鉴啊,东家绝不会害宋姑娘,他,他巴不得把这庄园送给她!”
“此地东家到底是何人,姓甚名谁,可否喊来一见?”
“这怕是不行,我也没见过啊,东家从不来,来也是让管事的,但他吩咐过,务必将宋姑娘当作主家对待。”
这下不光姜云景纳闷,那边俩小年轻亦是。
宋绵竹努力抬嘴:“你……背……着……我……”
“不是我。”贺闻果断摇头,沉默后,小声补了句,“你没认识别的少侠吧?”
换来小姑娘看傻子的眼神。
要不是她手上没力,肯定得给他来几记铁砂掌。
“那会是谁吗?”姜云景帮他们问出心头疑惑。
然而宋绵竹却顾不上那些,努力朝贺闻比口型:“郁……香……兰……”
贺闻霍然起身,抱着小姑娘,一路疾行至后院。
那里,正是囚车安置地。
也是昨日打斗最激烈之处。
郁香兰浑身沾满鲜血,也不知是自己,还是旁人的。
倒是旁边那辆马车上,只剩下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贺闻定定看着她,沉声冷喝:“是你下的毒?”
郁香兰似无所觉,也可能是不想回答,直到不经意瞥到小姑娘,才痴痴笑起:“我快死了,你也快死了,真好。”
宋绵竹艰难转过头,看到她那副狼狈样,眼里闪过疑惑,又抬眼瞥了贺闻眼。
少年似能听见她心声般,低声道:“他们本能救你走,却选择当场割喉毁容,为了那样的主子,值得?”
值得吗?
郁香兰垂首不语。
宋绵竹在心里咆哮,卧槽,梁真果然是渣男!这也太阴狠了吧!
她要是能开口,定然要劝劝,为了这个玩意儿,值得个屁!
奈何话精成了半结巴,她说着累,听得人更累,只能拿眼神使劲戳少年。
“她身上的毒不似急发,枉你费心为其设局谋划,那人却只想要你的命。”
郁香兰又是痴笑声:“入了京城,留给我的也只有死路,与现在相比又有何异。能把你的小相好带走,该是我赚了才对。”
宋绵竹心里叹口气,心说骚年还是不行啊,太年轻,戳不中痛点。
她手抓住贺闻的衣襟,努力提出口气,朝郁香兰一字一字道:“看来……你……没有……我……想得……重要……”
明明因语速过缓而显得荒诞,可从小姑娘嘴中吐出,便凭白带出几分嘲讽意味。
“他……不……信任……你……”
明明她已做好赴死的打算,却还是换来这般绝情的结局。
郁香兰面容抽搐,继而狰狞,死死盯住小姑娘,径自说起:“知道喂蛊吗?将一帮毒物放在一处,任凭它们厮杀,最后活下去的,便是蛊王。”
“我生于边关,自幼被邪门大夫圈养,尝百毒,与阎王爷争命,侥幸成了唯一活着的那个,体内鲜血自带毒素,闻之触之可伤身,渐而丧失五感。”
难怪她每日送饭时,郁香兰都要吃得满嘴血,像是恨不得食她肉般,完事要水的时候,总要不经意碰她一手。
谁能想到血中带毒。
这听着可比啥龙脉还玄乎。
以至于宋绵竹忍不住喊了声:“我……还……以……为……你……变……态态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