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县县衙。
后堂会客厅。
仆人上茶后,躬身退出去。
姜云景示意宋绵竹坐下慢聊,顺手捧起香茗,沉吟道:“去京城?你的意思是……”
“姜大哥怎还装起糊涂,”宋绵竹学他样子,端起茶盏,佯装一本正经:“我二哥在京城,与那权势博弈,当需要此助力。既然来得恰到好处,有些事,自要大白于天下。”
姜云景失笑:“你啊你,心思巧妙,当真什么也瞒不过你。”
宋绵竹心中一动,听出些意思:“姜大哥应该没少跟我二哥联络吧?”
“京城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朝廷又下了命令来,我这个县令的,怎么也得用些心吧。”
姜云景似在思索般,良久后才接着说道:
“不瞒妹子,行刺之事发生后,四皇子情况不佳,所有矛头均指向与三皇子,京里情势不大好啊。你二哥那人你也知,太过聪明,又奉命调查投毒与拐卖两案,难免与三皇子起矛盾。”
这话里透露的信息太多,但跟宋绵竹所猜却大差不差。
能知大嫂身份者,只有三方,一是自家,二是首辅,三便是假千金。
掳人事件暂且不提,先前宋家被针对,以至于二哥险些残疾,皆是有因而起。
而这因里,即便有郁香兰的手脚,也跟林慕婉一方脱不了干系。
在未寻回自己跟大嫂前,二哥肯定会死咬住三皇子,以期望能获得些线索。
这些她都能看透,唯有一点……
小姑娘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四皇子情况不佳?莫不是……不对呀,没听家人提起过皇室有丧……”
“咳,那倒也不至于”姜云景赶忙打断,“只是那次伤重,失血过多,足足昏迷半月才苏醒。被伤到的那条胳膊,几乎已是残废……这些消息皆是秘闻,若不是青河贤弟传信,连我都不知。”
宋绵竹差点没惊得站起来。
脑海里飞速闪过些许念头。
这才明白,方才姜云景提起京城之乱时,脸色为何那般凝重。
当今圣上只有五子。
老大早逝,老二痴傻,老五才不满七岁。
有机会能得传位者,唯有老三与老四。
如今四皇子残废,等于是丧失争夺帝位的机会,可若白白便宜三皇子这个凶手,才是叫天下人寒心。
帝心难测,百官如何站队尤未知,可三皇子党定然会欣喜若狂,为此甚至不惜一切。
二哥在京城要与之相斗,太难。
她心念急转间,下意识压低嗓音:“那五皇子……如今可还安好?”
姜云景微微颔首,语气意味深长:“五皇子被安置在和郡王府,听说近来与你家相交甚密。”
“他跑我……”宋绵竹有点坐不住了,“陛下到底咋想的,是嫌我家事儿不够乱吗,还是跟我二哥学的,也想搅一搅浑水?”
姜云景但笑不语,背后议论皇帝,恩,也就小姑娘胆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