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玥真没把沈清洛的这点怀春少女的小心思放在眼里,她既不是原主,并不是真的喜欢燕卿尘,完全不会觉得她是来跟她抢男人。
只是就冲派过来打头阵的丹珠来看,这表小姐该敲打还是得敲打的。
看着沈清洛这行礼半屈着的膝盖,盛子玥早已满肚子坏水:“咳,咳,表小姐来了?张管家正忙,一会本宫自会差她前往花厅接待,这府里事多,表小姐见谅!”盛子玥既不叫她平身,也不叫赐坐,更没打算在映月阁接见她。
沈清洛美眸里立刻闪过一抹愠怒,盛子玥不待见她,她不恼,但她最憎恨别人称呼她为“表小姐”了,这个称呼无疑是在告诉众人,在靖王府,她一直是个外人。
愠怒转瞬即逝,沈清洛收起半屈着的膝盖,清丽的面容强硬地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只见她上前熟络地拉起盛子玥的纤细的玉手,一脸春风和煦地说:“子玥姐姐勿要操劳,这些事情清洛自会打理,前些日子是清洛进宫陪太妃娘娘了,昨夜赶回府又被琐事所缠,这两日辛苦子玥姐姐了。”
话这么温顺地说着,但握在一起的手却下了功夫,长长的指甲嵌进了盛子玥的肉里,指甲尖上还下了不少东西。
盛子玥轻笑,用毒,我可是你祖宗好吗?
“表小姐哪里话,表小姐一个闺中少女,太妃的侄女,自是以女工,琴棋书画为先,往王府常做客还要劳作,传了出去有失了表小姐的身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府苛责了客人,坏了王爷的名声,丢了太妃的脸面!”
盛子玥语出即一棒打到底,还句句戳心戳肺,随之手也没闲着,用力反握住了对方,捏得骨头咯咯响,沈清洛吃痛,蓦地抽出了那双讨好的玉手。神色微变,慌张地藏往宽大的袖袍里。
沈清洛无从反击,只得继续陪了一张假脸,命人把抬过来的柜子一一打开!
箱子里真丝锦缎,五光十色,锦衣华服满满的压了数箱,别人或许不知,但盛子玥自小便学了华夏五千年礼仪和文明,眼角随意一秉,就能瞧出这些衣裳不俗,唯有宫中贵妃级人物方有资格穿戴,眼下表小姐把这华贵的有失体统的衣裳送她院子来,很显然想坑她一把。
紧接着还有一箱头面,里面步摇,玉钗不计其数,有趣的是,这些物件是当年原主的嫁妆,原主一嫁过来,嫁妆便悉数充了公,由沈清洛掌管,于是乎映月阁虽大,却穷得一件像样的摆件都没有。
想想原主也是过得够憋屈的。
沈清洛挂了一脸的笑,带着三分献媚,五分炫耀,七分怨毒地跟盛子玥道:“子玥姐姐可喜欢这些华服,这是妹妹的一些小心意,方才花厅里见过了雪嬷嬷,晓得明日姐姐便与表哥进宫去觐见太后,姐姐侯府姐妹众多,自是拮据了些,妹妹这边您明日把这些衣裳换起来,一定能在服饰上取胜别人,让宫里的那些贱蹄子无话可说。”
盛子玥笑而不语,她知道沈清洛讥讽她长的丑,又听闻自己情郎要与她一同进宫,自然妒忌的发狂,盛子玥点点头,示意先收下,戏才刚刚开始,她只想做个安静看戏的美女子!
介绍完大块头木箱后,沈清洛的目光落到了那举了半天的托盘上,上面盛着的是一碗血燕,看着成色也是下了狠本的。
“适才听闻丹珠与子玥姐姐有些误会,她不懂规矩,还望姐姐不要见怪,妹妹我备了血燕,是太妃宫中独一份的,太妃大方,匀了一些给妹妹,瑶光院小厨房小火熬了一上午,味道正好,姐姐喝了补补身吧?”
不得不说,这沈清洛人美脑不残,就是话有些多,看着轻飘飘的三言两语,信息量比她弄这一出阵丈还要大。
盛子玥要不是脑筋够清晰,还真听不出她这些弯弯绕绕来了。
托盘举过头顶的丫鬟听闻沈清洛的吩咐,颤抖着把燕窝端了上前,小手抖得杯盏都能和出小曲来了。
盛子玥不为难小丫鬟,半眯着眼笑了笑,随手把那碗雪燕端了起来。
此时,院口,一阵清脆稚嫩的童声从众人身后传来:“母妃,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