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盛子玥感叹着,“家里亲人相处得好自是顶好的,太妃更是时时处处为儿子、媳妇们着想。自己都在病着,还不忘差贴身的姑姑给我送去沐浴用的花瓣,全都是珍奇品种,我还从来没有用过那样好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有祛风驱寒之功效,不然怎么说母妃疼我们呢!”
沈太妃本想客套地官话说一句这都是应该的。
可盛子玥紧跟着的一番话,却差点儿没把她的魂儿给吓出来……
“那来送花瓣的水莲姑姑也是太妃调教得当,待人极好,她当即看出问题来了,于是好心提醒我花瓣不能用,那些花本身没有问题,但是放在一起再遇了热就会产生毒素,会让人奇痒无比,最终把自己给抓烂,抓死。我吓坏了,多亏水莲姑姑提醒,不然母妃的问安怕是又要见不到臣妾了。”
她一边说一边假意垂泪,袖子快速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再继续道:“能调教出这样忠心为主的水莲姑姑,可见她的主子是多么心善之人啊!”
话一出口,正厅里头刹时安静了。
人人都听得出这话里有毛病,既然是好主子养出了好下人,那么好主子又为何送有毒的花瓣去给王妃娘娘呢?
沈太妃和沈清落被她堵在当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扭转这个局势。
跟着来通风报信而来的丹珠这时才明白,原来那水莲姑姑送来的花瓣竟是要害死王妃娘娘。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心头紧张渐渐升起。
在沈国公府十年了,后宅内斗见得太多,但却从未见过像王府内王妃这般大张旗鼓奋起反抗的。王妃娘娘个子小小,但极为为有韧性,聪明,不怕事,不惹事,但是,真的能够扳得倒有如此背景的沈大小姐吗?
盛子玥却完全不紧张,这是她设的局,一个结束还有一个,权当敲山震虎,让那些存坏心思的人都知道,她盛子玥,可不是好惹的。
“表小姐在想什么?”见没人吱声,盛子玥勾勾唇角朝着沈清落问去,“是不是在想,到底该把送花瓣的罪名安给谁?没关系,不管是谁,我如今既然还活着,就不会过于追究,更可况表小姐这脸还伤着,太妃也病着呢……”
这话就是直指沈清落和太妃了,但沈清落也不是白给的脑子,她选择性的听不明白这些话,只含糊地回了句:“这些都是一时疏忽。”
盛子玥笑了,“疏忽吗?好,那不管是不是疏忽,忠心的水莲姑姑都该奖赏的,对吧?”
她刻意强调“忠心”二字,听得沈太妃直泛恶心。多讽刺的一句忠心,现在水莲姑姑也准备要折了。
沈太妃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下也是无奈。她心里偏向着沈清落,可又忌惮着盛子玥,好不容易前面一桩偷衣服的事算是平息了,这又整了一出花瓣浴来,这个媳妇是铁了心要给自己讨公道了。
事到如今,她是想避也避不过,无奈,只好顺着盛子玥划的道道往下走,“恩,的确该赏。来人,去将水莲姑姑叫来。”
沈太妃一句话,立即有下人小跑着出去。翠环看了看面上含笑的王妃娘娘,突然想起王妃娘娘之前说过就是要留下丹珠让她去报信的。她一直不知报的是什么信,眼下终于明白了,同样的话王妃娘娘定是跟丹珠也说过,这会儿大家已经知道水莲姑姑的事情,沈太妃要见的人,此刻八成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