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玥不喜见客,由其是见甲子。
这见客就要端起靖王妃的架子来,还得穿五六层衣裳组成的宫装,梳复杂的发髻,还要戴上沉甸甸的珠翠首饰。这一套装扮下来,就要一两个时辰。不但耽误时间,还影响她给‘人间疾苦’做商业模式。
她满大家子的丫头都等着开饭的,一天都不想耽搁呢。
现在, 盛装打扮的盛子玥由翠环扶着走进花厅,稳稳地坐在主位上。甲子连忙上前行礼问安。
“免礼。”盛子玥看到甲子就两眼冒火,只好把目光落在他带来的东西上。
甲子打开一只锦盒,里面放着一株两个巴掌大的灵芝:“这是皇上让奴才送来的血灵芝,给王爷补补身子。”
“多谢皇上记挂着王爷。”盛子玥眼睛亮了亮,这可是好东西,顺带看着甲子也顺眼了一点点,没错,只是顺眼一点点,“咦,甲公公今日越发俏皮了,帽冠都歪着戴了。”
“让王妃娘娘见笑了。”甲子听了盛子玥的话,脸上一片灰白。他最近不知道冲撞了哪路神仙,走得好好的总有东西往脑袋上砸,粗壮的树枝、熟透的果子,吓得他都不敢往有树的地方去了。昨个在宽敞的宫道上走着,七皇子和六公主在不远处玩空竹,那空竹好巧不巧就砸到了他的头上,当时脑袋上就起了大包,今早连帽冠都戴不稳了。
“王爷今日可好些了?”这靖王府如铁桶一般,先前送来的两个太医又被赶了出去,这盛子玥这棋子貌似又被策反了,如此这府里的消息一点儿都传不出去。皇上只能借着给靖王赏赐东西的机会,派他进来打探一番。
“还是老样子。”盛子玥叹了口气,好在早有准备,也演示过几番,表演起来也不废劲,至于能不能拿奥斯卡,很难说。
毕竟,只露一双眼睛,没有太多的表情。
“奴才要回宫跟皇上回话了。”甲子退出凤辰阁,出府的路上一双眼睛四处搜寻,希望能‘偶遇’先前送进王府的眼线。
只是可惜了,事与愿为,先前有多少眼线,现在都已经被清的一干二净了。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这回甲子使出了杀手锏,他知道盛子玥有很多秘密,就跟自己一样。
俩个明白人说起话来,或许不需要这般废劲。
只是可惜了,眼线没找到,眼屎却揉出了几团,就在这揉眼的空档,盛子玥不见了。
白彻一路紧跟相送,看甲子两只眼睛都不够用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嘲讽。那些送进来的所谓眼线,根本不能在府中随意走动,就算给他撞到了,那些人连凤辰阁的门都没摸着过,能告诉他些什么?
甲子一脸失望地爬上了回宫的马车,今天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回去可不好交差。
甲子回到宫中,满腹心事地往御书房走去。刚走进垂花门,一块明黄色的琉璃瓦就落下来,正正砸在了额头上。甲子只‘啊’了一声,就倒下了。
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可吓坏了,连忙上前,只见甲公公倒在地上一脸的血,鼻子险些没给拍进脸里去:“快来人呐!救命啊!”
甲公公被瓦拍了这件事在宫里引起不小的风波,倒不是他有多重要。只是皇上和王公大臣经常从这里经过,要是砸到了弘武帝,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之后的几天,宫里各处都在检修屋顶。
而后的几天里,雨柔阁那边也不吵不闹了。
似乎凤辰阁那边哪怕再传出更坏的消息,她们都有了应对。
是夜,仍未入冬,天却异常的寒冷,就像这太妃的这颗心。
沈清洛颤抖着举着那一碗脏红花,有些不舍的问:“姑母,真的非要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