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这才舒展了神色,笑道:“是,奴婢这就让人去。”
红缨才下马车没多久,便有一陌生侍女挑开了锦帘,顾柔嘉放下酥酪,皱了皱眉,“哪家的侍女,这般没规矩。”
那侍女竟也不慌,嘴角带笑的福了福身,“奴婢是邑王世子侧妃身边的侍女,冒犯了夫人还望恕罪。”
想起拍卖场上那气质清冷神色从容的女子,顾柔嘉这才舒展了眉心,却也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找我何事?”
“侧妃说,上次在商会没有说清,那金缕衣被送到了我们邑王府,若是夫人有空的话,我家侧妃想于明日登门,亲自将金缕衣送过去,为上次的事儿赔罪。”
顾柔嘉心中冷笑,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家商会怎么可能送错,只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若再决绝,便是不识好歹了,遂她弯下眉眼,回了那侍女一个温和的笑意,“随时恭候。”
这邑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若说没事,傻子都不信。那侍女走后,顾柔嘉捏了捏眉心,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且看看陈渊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这里到底是京城,皇帝脚下,就是给他插一双翅膀,想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这一插曲过后,顾柔嘉也没心思吃什么冰酥酪了,叫人给宋母包上一份后,便打道回府了。
然此时的宋府,已经因为宋轻舟的旧疾复发而炸开了锅,看着焦头烂额的宋母,顾柔嘉赶忙让人扔了那碗冰酥酪。
自家相公旧疾复发,她身为妻子,没有伤心流泪不说,还跑出去吃冰酥酪,这要是让人知道……宋母怕是还好,就怕宋轻舟那奶妈王嬷嬷,又要碎嘴了。
“我的儿啊,可服了药了?感觉如何?好些没?”宋母坐在床边,急的直抹泪,而顾柔嘉口中的王嬷嬷,此时正站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唆着,“公子都病成这样了!少夫人呢?是又上街玩了还是回娘家了?”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门外爆发了一道惊人的哭声,接着众人便见两个侍女将他们‘伤心欲绝’的少夫人扶了进来。
“相公啊——”顾柔嘉一面嚎着,一面用藏在袖子里手狠狠掐了一下腰间的肉,宋母回头,看见的便是她那小儿媳泪如泉涌的一幕。
“我苦命的相公啊……你这还没好两天呢,怎么就又病倒了啊……”顾柔嘉声泪俱下,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直看的王嬷嬷一愣一愣的,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宋母见状,连忙抹了抹眼角,上前拥住了那哭到似是上不来气的小儿媳,“我儿,快别哭了,孟大夫说了,只须再好好调养一番,便会无恙的……”
“少夫人,您可得缓一缓,别哭伤了身子。”屋里的人被顾柔嘉这么一哭,视线顿时都转移到了她身上,纷纷心疼起了她,如此年少,却嫁了一位身子这般孱弱的男人。
顾柔嘉扑在宋母怀中哭的伤心,众人在一旁也看得伤心,反而没人注意到床上那“旧疾复发”的大公子那狠狠抽搐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