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间,宋轻舟已行至两人身边,因宁观棋等人初入京时他与顾柔嘉误会未解,后来朝中事忙,他又抽不开身,所以并未打过照面。
“这位是宋大人,这位是诸葛姑娘。”顾辞原本想称诸葛秋慈为弟媳的,但思及两人并未捅破中间那层窗户纸,临了改了话锋。
诸葛秋慈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子,见其如郁竹般皎然清雅,心下对这个非明面上的妹婿倒也满意,遂抱拳见礼,“姑苏宁氏诸葛秋慈见过宋大人。”
“一路奔波劳碌,诸葛姑娘辛苦了。”宋轻舟拱手回礼,虽未见过她人,但顾柔嘉在信中常常提起这位诸葛姑娘,而他已经许久未收到书信了,所以此时很想问一句,吾妻安好否,但宁家送钱粮乃是大事,他即便再想念,也只能生生忍着。
温县令的丧礼已经结束了,温夫人大病一场,温佑涵也难受了几日,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多的却是欢喜,她听父亲身边的人说了,父亲临终前要了宋轻舟一个许她今生无忧的承诺,也就是说,她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边了。
“这位姑娘是?”
当温佑涵脱下孝服,打扮一新的来到宋轻舟的住处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他左侧的女子,女子身着红衣,面容姣好气质非凡,她心中立刻就跟打翻了一个醋坛子般,酸的掉牙。
诸葛秋慈也是女人,所以一眼便看出了这女子的不对劲,她挑起眉梢,颇为意外的看了看顾辞,“她是?”
“这位是渝东县温县令之女温佑涵。”见几位大爷都没开口的意思,小心陪坐在旁边的师爷起身介绍了一下,“这位是姑苏宁氏的诸葛姑娘。”
“温小姐好。”诸葛秋慈长年混迹于江湖商场,尤其是跟在宁观棋身边,像温佑涵这样的女子,她见的多了,宁观棋更是对那些女子看都不带看的,更别提有顾柔嘉珠玉在前的宋轻舟了。
温佑涵没说话,而是直接让人搬来凳子坐到了宋轻舟身边,醋意满满的瞪了他一眼,真是的,她不过才一日没见他,他便在外面沾花惹草,若日后她不跟在他身边的话,岂不翻天?
“温小姐,我们在商谈正事。”
温佑涵一坐下,宋轻舟当即便站了起来,不悦皱眉的同时,求救似的往顾辞的方向看了一眼。
顾辞乐得看戏,对此无动于衷,还是师爷不忍心看旧主的女儿一再错下去,上前劝了劝,“小姐,宋大人跟顾公子在商议正事,小姐还是……”
“她都不走,我凭什么走!”温佑涵吊起眉梢,冷冷斜了眼一旁的红色身影,她已经想起来了,姑苏宁家,不就是个有钱的商户人家吗?商户皆为下贱,那样出身的女子怎配与坐在一张桌上说话?
师爷喉中一堵,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说的好听了,是师爷,说的不好听了,是温县令身边的奴才,能劝的已经劝过了,能说的也已经说了,至于她听不听,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凭我带来了银钱十五万,米粮……没细数呢。”诸葛秋慈眉眼一弯,托着下巴笑了起来,米粮确实没细点,因为这已经是姑苏界内所有能买到却又不影响百姓生活的粮了。
“十五万?你开什么玩笑!”温佑涵不敢置信的长大了嘴巴,随后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色瞬间红了大半,“你说十五万就十五万啊,灾民这么多,十五万能干什么?”
她不知道十五万银钱到底有多少,但依稀记得,自己最贵的衣衫首饰,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