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回到岁阳几人暂住的小院,顾柔嘉的脸色蓦地沉了下去,今日行事她确实冲动了,但并不后悔,如果重来一遍,她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她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将这几个鲜活的少年搭进去。
岁阳敛衽下跪,绷着清俊的小脸将她们来之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因为顾柔嘉有令在先,岁阳不敢轻举妄动,只躲在暗中偷偷调查慕容家跟闻人家往来的蛛丝马迹,因为上一次慕容襄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他猜测慕容襄还会再来,果不其然,为了掩人耳目,慕容襄扮作运送东西的车夫,再一次来到了闻人家的调香坊。
闻人家的人似乎早就接到了消息,将调香坊围得水泄不通,慕容襄一到,立刻被人引到了密室,不到一刻钟,慕容襄便同一个全身隐在黑袍里的人走了出来,岁阳趁机潜入了密室,却没想到黑袍与慕容襄去而又返,密室中无处藏身,就在岁阳以为要暴露的时候,密室外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引开了慕容襄和黑袍,他趁乱逃离密室,却黑袍率人在截杀一个姑娘。
他猜想那姑娘可能知晓闻人慕容两家的隐私,所以黑袍才会赶尽杀绝,便暗中出手帮那姑娘逃了出去,自己却因助其善后的缘故,也没追上。
“黑袍……”顾柔嘉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了一道身影,她捏紧手中的茶杯,眼中逐渐黯淡了下来,若真是她想的那般,那一切便都对上了。
“你可记得那姑娘的相貌?”顾柔嘉又问。
大片云彩聚集的天空下,不断有鸟儿鸣叫盘旋,距顾柔嘉问出这个问题已经过去许久了,岁阳站在原地,顶着通红的俊脸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将他的反应收进眼底,顾柔嘉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倒也不怪他遇到这种事手足无措,谁让她那几位兄长至今也还都是单身汉呢?
岁阳握紧拳头,绞尽脑汁的想了几个词来形容,“眼睛很大,皮肤很白……”
“没了?”顾柔嘉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大概多高?胖还是瘦?穿的什么衣裳,可有什么特征?”
她这样一问,岁阳便好答多了,待晨阳草拟出那姑娘画像的同时,慕容襄被人一剑刺穿了胸膛。
山水重重,凉风徐徐,一身黑衣不露真容的蓝子桁破空而来,不光带走了那被人追杀的姑娘,还重伤了慕容襄。
……
是夜,顾柔嘉坐在红木雕海棠的轩窗旁,挑灯试香,被风吹动的烛火摇曳着映在眼中,她缓缓勾起了唇角,“红缨。”
侍女推门而入,来的却不是红缨,而是另一个随行侍女,她走进内室,福了福身,“小姐有何吩咐。”
“红缨呢?”顾柔嘉有些意外,如果她没记错,今日值夜的应该是红缨才对。
“红缨姐姐被蓝老板请去了,也没说做什么,只叫奴婢先来顶上。”侍女说完,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可要奴婢去将红缨姐姐叫回来?”
顾柔嘉摆摆手,一点点挪到小榻边,伸出嫩白的脚趾轻轻一勾,便将水蓝金线缀珍珠的绣鞋套到了脚上,“更衣,我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