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薛紫淇蹙起眉梢,手腕稍一用力,削断了他颈间的一缕发丝。
发丝落在雪白的衣袍上,桑徐下意识的吞了吞口口水,硬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没忘!那是我与师姐初遇,我怎么会忘了呢?就是刚才被师姐打了那一下……记忆有点混乱,一时间没想起来。”
“没忘就好。”薛紫淇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冰冷,“你当日既说是戏法,那我来问你,从何处学的戏法?学了多久,师父曾跟我说过,民间戏法都是用来骗人的小把戏,变出来的东西都是提前在身上藏好的,那日我临时起意,才去了秋云峰,你是如何知道的?还能提前将东西藏在身上,还是说,你早有准备,只不过那花原是给旁人准备的?”
一连串的话下来,桑徐人都傻了,一直以来,薛紫淇在师门中都是冰山美人的形象,除了偶尔会在他面前流露出两三分的娇羞外,话都不会多说两句,今日却……
顾柔嘉听了一小会儿便关窗回屋了,她怕自己再听下去,牙被酸倒,不过那叫桑徐的男子肯定有问题,有些事她听不下去,却刚好可以交给那几个未经世事的小家伙。
半个时辰后,晨阳耷拉着脑袋从窗外跃了进来,周身气息低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派去刨人家祖坟了。
“如何?”顾柔嘉强忍住心中想笑的冲动,抬手给他倒了杯茶,“喝吧,去去嘴里的酸味儿。”
晨阳没拒绝,端起茶杯喝了个干净,俊秀的小脸上写满了郁闷,“桑徐确实有问题,他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嗯。”顾柔嘉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你怎么知道?”
看着自家主子眼底的幸灾乐祸,晨阳突然就不想往下说了,感情她其实一早就发现了桑徐的不对劲,而且算到了他会被桑徐发现,并且故意让他看了半个时辰的……
“好了,回去歇歇吧。”顾柔嘉穿着石青色的素锦长袍,一点正经没有的靠在小榻上,一条腿屈在胸前,活像个不懂规矩只道吃喝嫖赌的二世祖。
晨阳离开时,为了谨防上次的事情发生,特地没有将门关严,而是虚掩着留了一条缝,这样的话,无论顾柔嘉房中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待晨阳一走,顾柔嘉立刻横着躺到了小榻上,左脚放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一面往嘴里丢花生,一面回想晨阳那生无可恋的表情,一时竟乐得忘了形,连房中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她穿上长袍,束起长发扮作男子的时候,众人都会觉得她像家中的几位哥哥,但宋轻言从不这样觉得,在他心底的最深处,一直藏着那个最真实最鲜活的顾柔嘉。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灵动活泼的少女好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美艳优雅的顾五小姐。
在他那该死的犹豫不决中,她成为了真正的权门贵女。
宋轻言站在房门处,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试图将看到的每一幕都刻在心里。
顾柔嘉笑的有些累了,索性将脚抬起来放在靠墙的四方软枕上,身子横躺着,将头从小榻的边缘处仰了下去,许是方才拱的太厉害了,束发用的长簪跌落,长发如绸缎般散了下来。
直到此时顾柔嘉都没发现房中的不对劲,直到……
“公子,你果然在少夫人哦不,顾小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