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芷一语中的,温知州那老脸一愣,眸底深处带着寒芒。
但他岂会承认,只是略带威严道:“杀人犯法,就算沈音姑娘来此,你们夫妻二人也要给我们温家一众奴仆偿命。所以,本官绝不会轻饶任何一个罪犯,也不会包庇任何罪犯。至于小女之事,本官自然会和沈音姑娘交涉,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温知州语气没有高傲,也没有卑微,是一种寻常又略带试探性的声音。
而且,他也时不时在偷偷看沈烟芷和墨临渊,看向墨临渊的次数格外多,几乎是每隔十秒钟就看一次。
这种反常行为就是摸不清墨临渊的来头,墨临渊现在的外形虽然普通,看起来只是个打手。
但他通身自带的王霸之气难以隐藏,还有那眼神中的孤傲清冷,以及霸道和威慑力,简直比他那个温知州还要强上百倍。
正常人看到温知州都要低头害怕,但沈烟芷夫妇全无任何谄媚的动作,这足以说明夫妻二人身份不简单。
但既然是沈家人,沈音为何不来看他们?
且沈音若知道这两人来砸铺子,不可能不拦着,这俩唐突者不知道岭南的真实官场情况,沈音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众多疑团之下,温知州并不打算立刻发作,他还是等等沈音来了再说。
但沈烟芷可不想陪着他耗,她现在要回去谋划下一步了。
于是沈烟芷抬脚就走,墨临渊走在她身侧,手中的大刀还血迹斑斑,很是瘆人,谁敢靠近?
温知州一个眼神,不少官兵胆战心惊围了上来,却在沈烟芷步步逼近中后退。
直到沈烟芷进入对面客栈后,温知州才让人回来。
温婉婉娇嗔:“爹,您怎么不处理她?沈音到现在都没来,他们肯定不是沈家人!”
温知州瞪了她一眼:“住嘴!他们若是没有倚仗,岂敢如此放肆?再者,他们借着谁的名义来挑事不好,非要借沈家?谁不知道沈家现在是烫手山芋,摇摇欲坠?如果是这样,那他们非敌便是友。或许,是京城那边派来的人,是想跟咱们唱双簧,解决岭南沈家关系网。因此,他们才不会惧怕我。”
这是温知州思考良久后得出的结论,他心中更倾向于这两人是京城瑞皇叔的人。
瑞皇叔要扳倒沈家的行动已经发生很多次了,听闻京城沈家忽然抱上了摄政王的大腿,因此在负隅顽抗。
所以,或许瑞皇叔这是想动沈家根基,这才故意派人来坏了沈家的名声,让沈家多年来在百姓心中积攒的善良和好名声全部败光。
想到这,他立刻严加叮嘱:“婉婉,你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千万不能冲动行事,决不能暴露本性。否则,咱们温家要吃亏,你也有可能选不上二皇子妃。这两日,你且观察着这两人的动向,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温婉婉一脸烦躁:“爹,那如果他们真是沈家人呢?若他们真的来收走咱们温家的铺子呢?这些铺子的钱可是要给我做嫁妆的!听说京城那边的竞争者个个家底富得流油,咱们若再不狠狠捞一笔,就再也没机会了!”
温知州自然知道,他紧紧拧眉:“我知道,但你行事鲁莽,容易坏事。等我调查清楚他们的背景再说,在此之前,你不许再冲动行事。否则坏了事,别怪我家法伺候!”
听到家法伺候,温婉婉立刻抖了抖身子,只得点头。
温知州闷哼一声,目光狠毒盯着对面客栈。
此时,下人来报:“知州大人,沈音姑娘抱恙不见客,但她说,她没有收到京城沈家派人来的命令。”
这话一出,温婉婉立刻就按捺不住性子:“爹,我就说嘛,他们是冒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