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文昊再说什么,这汉子就嚷了起来:“你这娘子好生奇怪,你不是抱不动孩子么,我好心来帮你,送你们去医馆啊。”
妇人尖叫着拒绝:“哪个要你来乱用好心,走开,莫要碰我。”
汉子道:“嘿,你到底是不是这孩子的娘,你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成?先前是没人帮你,现在怎地又不要人帮?”
汉子说着眼珠儿一转,忿然道:“我知道了,原来你这娘们儿是想讹人呐,什么抱不动孩子走不了路,你分明是想多多地要银子,你用孩子来做套儿,你还是不是人?”
周围瞧热闹的人马上又调转了方向,纷纷指责起这妇人来。
妇人的神情渐渐难堪起来,终是松开了手,任由汉子抱起了孩子。
让人瞠目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只见那孩子睁开眼睛,看向妇人道:“娘,我能醒来了吗?”
幼童稚语,天真而又无邪,然而听在在场众人的耳里,却是无比可笑。
没有人伸手,妇人却像是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面皮火辣辣地疼。
汉子哈哈大笑了几声,将那孩子颠了一颠,说道:“我收了银子,是一定要送你们去医馆的,只是要看大夫的不是你,而是你的亲娘啊。”
妇人顶着众人的指点,腰身却仍然坚挺着,在临走时,她回头看向始终没有发出声音的马车,目光里尽是怨毒。
锦瑟看不到外面,从声音里分辨出来,这妇人是要走了,不由心中一动,叫过文昊吩咐了几句。
文昊做了个手势,在不起眼的角落,一个长相穿着都十分普通的男人似乎是朝着文昊看了一眼,随即尾随妇人而去。
众人散去,马车得以前行,但只是走过这条街,然后绕路回了宸王府。
巧杏下了马车就去看芸香,在芸香家里待了一会儿,再回到樨合院与锦瑟回话。
“……周妈妈的脸色十分不好,白得像是见了鬼,我劝她休息,她却只是抓着我,反反复复地问咱们这一趟出门的情形。”
巧杏认真地说完,十分困惑地看锦瑟:“姑娘,周妈妈怎么那么奇怪呢,我,我也说不明白,就是,就是我看她像换了个人似的。”
锦瑟淡淡道:“明日换个大夫来给她瞧一瞧吧。”
“姑娘你说,周妈妈不会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她言行都有些反常,即便是病了,也不能连脾性都变了吧,”巧杏迟疑起来:“要不,找个神嬷嬷来看看?”
锦瑟失笑:“这倒不必。”
等派出去跟踪那妇人的暗卫回来,锦瑟便笃定了芸香患病的根由。
除了极其轻微的一点擦伤外,那孩子果真没有什么问题,到了医馆之后,妇人就带着孩子逃一样地走了。
妇人不知有人跟着,直接就回了家,而她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下手上戴着的一枚银戒指,谨慎又小心地藏了起来。
文昊说完这些,打开捏在手里的棉帕,将那戒指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