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则看向另一个方向,柔声道:“这孩子吃了一大条肉干,像是口渴了,大叔,能不能给他一碗茶啊?”
锦瑟口中的大叔,正是此处茶摊的摊主,这摊主刚刚一直在旁观,这时候跟别人一样,也在怀疑地打量那汉子。
而锦瑟提起的孩子,则是流民里面的,这孩子四五岁,一直老老实实地偎在母亲怀里,母子两个避在后头,十分小心谨慎的样子,母亲更是时不时地就抬起手去遮挡孩子的脸,像是非常不愿意叫别人看见似的。
锦瑟说完,众人就看向母子两个,那妇人的脸腾地涨红,一下子扭过身体将孩子严严实实地搂住了。
但为时已晚,众人已经看清,孩子肤色红润健康,的确是在吃着什么东西,妇人脸上虽然抹了两道灰,却也没有憔悴的模样。
至于流民中的其他人,衣裳是褴褛了些,却没有面黄肌瘦的,尤其那领头的汉子,说起话来声若洪钟,哪像是奔波了多日衣食不济的?更有那细心的,发觉这汉子指甲整洁,根本不像是常年劳作的人。
锦瑟的两句话,像是揭开了一层什么东西,立刻叫旁观者清醒过来,但清醒过来后,众人都有些犯糊涂,这么一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们到底是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为首的汉子气急败坏地咳了一声,那抱孩子的妇人便转过身,瞪着锦瑟道:“你胡说个啥,俺们哪见过什么肉干?你一个黄毛丫头,说话像是喷粪,咋埋汰人呢?”
锦瑟再“咦”了一声,认真问道:“大嫂,你是哪里人?是南音吗,听着不大像啊,或许,你是范镇的?”
范镇离这里不过几里地,和南音更是两个方向,刚刚那汉子并未否定锦瑟的话,等于承认了他们是南音人,而这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的的确确是范镇口音。
旁人不说,这茶摊主常年的迎来送往,怎能不熟悉离这里这么近的范镇,立即就点头道:“不错,听她说话就是范镇的。”
妇人甩下怀里的孩子,站起来跳脚道:“黄毛丫头瞎说个啥?俺撕了你的嘴……”
妇人说着,作势要冲向锦瑟,锦瑟纹丝不动,心中早已料定,这妇人根本不能靠近她。
但若是料错了,锦瑟也是不惧的,这些人无中生有地辱骂诋毁萧子醨,她怎能坐视不理?
围观者也有看不公的,不想就这么干看着,要是妇人真的敢打人,就上去把她拉开,毕竟锦瑟句句平和,甚至问得有几分憨厚,不讲理的是那抱孩子的妇人。
果然如锦瑟所想,为首的汉子大掌一伸,逮住那妇人骂了一句,将妇人搡回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