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山借了村里的驴车,得儿驾得儿驾地赶着到了古柳村。
一进村子,乔筱筱就感受到了村里人不太友善的眼神。
岑巧兰怕她受不了,连忙侧了身子去挡。
刘惜春却道:“你挡什么,筱筱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不敢让人看的。咱身正不怕影子斜,那起子藏了奸心的人,有本事当面来说,看我不撕烂了他的嘴!”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故意说给那些有心人听的。
乔筱筱也道:“娘,舅母说得对,之前是我想差了才做了傻事,往后不会再犯傻了。谁要敢再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就上衙门去击鼓鸣冤。我还不信,这天底下没有地方让我说理了!”
两人这般的话一说出去,那些个背后装怪的人立马收起了那些阴阳怪气的眼神,把头撇到了一边。
岑巧兰有些担忧:“筱筱,你这样做,往后怕是名声不好听,到时候这婚事可怎么办?”
刘惜春皱着眉头道:“大姐,你还是先看看眼下吧,筱筱要是自己立不起来,别说往后了,就是眼下都撑不过去。至于婚事……往后再说吧,筱筱眼下这情况,也不适合说亲。”
她对这大姑姐是真的有些头疼,畏手畏脚,做事永远抓不住主次。但凡大姑娘能硬气一点,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她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怕伤了大姑姐的面子,回家了男人该不乐意。
乔筱筱觉得这舅母的性格特别对她的胃口,行事爽利有主见,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驴车到了乔家,直接停在了乔家正房的大门前。
附近住的人家,都凑过来看热闹。乔筱筱撞墙寻短见的事情,一个村的人都知道,这会儿见岑家来人了,大家都当是岑家来给乔筱筱撑腰的。
刘惜春先跳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扶了乔筱筱下来,“慢着些,伤成这样,可得好生注意着。郎中说的话可都记下了?不要做事,好生将养着,没事儿出门溜达溜达散散心。”
乔筱筱十分配合地说着瞎话,“舅母,我都记下了。”
岑远山把驴车套在路边的树桩上,一脚踩进乔家的院子里,使劲咳了一声,“姻伯母,有些日子不见了,身子骨可还好啊?”
乔老太从屋里走了出来,吊着一双眼睛,阴阳怪气地道:“哟,是筱筱她娘舅来了啊,哟,看我这屋里乱得,都没个地方下脚了,也不好请你们进来坐了。”
刘惜春扶了乔筱筱进院,扬着笑脸道,“坐就不必了,我们送了姐和外甥女还得赶紧回呢。我们就是进来跟姻伯母打声招呼,顺便跟姻伯母说一声,筱筱伤得重,郎中交待了让她好生歇着,再给她弄些补身子的东西。我怕筱筱这丫头脸皮子薄不好意思跟姻伯母开口,所以这才进来帮她说一句。想来姻伯母是疼孙女的,肯定疼筱筱跟疼玉娇那丫头一个样,怎么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孙女饿着肚子养伤。”
乔老太原本是想发作的,可听岑远山提起乔玉娇,顿时三角眼一眯,转了口风。
“她舅说得是,我们乔家最是仁厚不过,对哪个孙女都一样的疼。你们且放心,筱筱这伤我肯定让她精心养着。”
岑远山笑着接过话:“有姻伯母这话,我这心里就放心了。只是您看这天都黑了,筱筱和我姐还没吃饭呢,我姐跟我说,姐夫去县里前也没留下半个子儿,这接下来的日子可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