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大伯,救命啊,救救我爹吧!”
天刚大亮,住在乔家附近的邻居就听见了乔筱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急促的拍门声。
乔富年被折腾了一晚上,刚躺床上就被吵醒,忍不住火冒三丈,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大门一看,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喝斥,一下就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筱筱,你爹这是咋了?”
乔筱筱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回头看了一眼正躺在一架破板车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的乔丰年。
“大伯,求求你救救我爹吧,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好害怕。大伯,我爹这些年在乔家虽然没有你和三叔挣的银子多,可家里人吃的粮食是我爹和我娘种出来的,这段时间我爹在县里挣来的银子也都上交给了奶奶,说是拿给大哥读书。若不是我和娘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我们也不会来打扰大伯休息。求大伯看在同为乔家人的份上,救救我爹吧。”
跑来看热闹的人听乔筱筱这么说,对二房不由生出几分同情来。
筱筱说得对呀,乔丰年虽然没多大本事,比不上大房和三房能耐,可这大家子吃的粮食不都是二房两口子种出来的?乔丰年那孝顺劲儿,有半个子儿都巴巴地交给乔老太,自家三口恨不得扎着脖子过日子。
那些昨天没能捞上帮忙的邻居窃窃私语起来,同样都是乔家人,昨天乔富年随便一出手就给了四两银子打发那些帮忙的人,二房却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尤其又有人想到了前些日子乔筱筱被岑家接走时,乔玉娇拿出来的那一包绢花。
二房的姑娘伤成那样,连个鸡蛋都吃不起,大房的姑娘却有闲钱买绢花。
这差距也太大了些。
乔富年见邻居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心里一阵气恼,老二家那闺女怎么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筱筱,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爹是我的亲兄弟,不管他昨天做了什么混帐事,我都不可能不管他。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拿银子。”
虽然心里万般不愿,但乔富年却不得不管乔丰年的死活,否则村里人还不得把他脊梁骨给戳断。
谁让乔丰年这些年对大房巴结得那么厉害呢?村里人长了眼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想不认都不行。
乔玉娇见乔富年拿了银子出来,上前拦住,“爹,你这拿得也太多了。”
乔富年看着手里的二两银子,有点迟疑:“你二叔看着不大好的样子,给少了怕是不够。”
乔玉娇眯了眯眼睛:“爹,给多了更不好说。咱们乔家可还没分家,银子都在奶手里攥着的,你一个月才挣几个银子?”
乔富年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将那二两碎银收了起来,换成了一把散碎的铜板,只有两百来文。
拿了个破钱袋子把铜钱装好出门,交到乔筱筱跟前,“筱筱,这是大伯目前能拿得出来的所有了,昨天你奶和你大伯娘看伤的银子,都是我找东家支的工钱,这些你先拿着,若是不够,大伯再去想办法。赶紧带你爹去看郎中吧,你奶跟着离不了人,你找找村里人帮忙把你爹送县里去。”
乔筱筱接过钱袋,一拎那重量就知道对方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于是将钱袋捧在手上,双手合十朝乔富年直作揖:“多谢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