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筱筱看着岑远山夫妇那打心底替她高兴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
她的这对舅亲,对她真的是没有半点私心。
又是两辆驴车进了村,村里人伸着脖子打量,不少人好奇地问岑远山:“你们家这是发了什么横财啊?见天的往家拉东西。”
岑远山按照之前的说辞满嘴跑火车,“横财倒是没发,不过走大运结识了一位县里的贵人。贵人要在咱们村里弄个作坊,让我帮忙照顾。这些东西就是往后作坊里要用到的。”
作坊?!
村里人敏感地抓住了重点,赶紧跟在驴车后面,准备去岑家打听情况。
岑远山让那赶车的把式帮忙把车上的东西往院子里卸,那些个村人也赶紧过来帮忙,岑远山赶紧拦住:“各位使不得使不得,这些东西都是东家的,特意交待了不让别人碰,大家不要为难我,有啥事儿等我把东西搬进到了再说。”
他都这么说了,村人们也不好再有动作,眼巴巴地等着岑远山和车把式卸东西。
好不容易卸完了,岑远山才拍了拍衣服,把手背在背手,摆起了架子,“大家都想知道点啥?”
立刻就有人问道:“远山,你说的那作坊是怎么一回事?贵人要把作坊盖咱们村里?盖什么地方?”
岑远山道:“云来居知道吧,云来居的东家手里有一桩生意,需要盖个作坊,正好我入了东家的眼,东家就把这事儿交给了我,让我帮忙跑脚盖作坊。作坊就盖在村后的那块空地上,离村子挺近。”
又有人问道:“那作坊是做什么的?肯定需要人手做事吧?你看我咋样?我这身强力壮的,干活的一把子好手。”
其他人也赶紧纷纷自荐。
岑远山摇了摇头说道:“先前东家说起这事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大家,咱们一个村里的乡亲,有点好事我还不想着大家吗?可是东家说了,这作坊里的人手只用签了死契的。想来作坊里干活,就得卖身进府。”
一听这话,村里人的热情立刻消了大半,有那不死心的人继续追问:“为啥非要签死契呢?这作坊到底是用来干啥的?这么见不得人?”
岑远山把脸一板:“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见不得人?人家那些大户人家里用的人,哪个不是签了死契的?咱跟人东家非亲非故的,人家哪敢放心随便让人进作坊做事?万一有人出去乱说,岂不是坏了人家的生意。”
这话一出,识趣的人立刻就不再作声了。
但也有那不甘心地人追问道:“那你呢?你也契了死契?”
岑远山说道:“死契倒是没签,但是签了生死状。如果作坊里的事情没办好,或是漏了什么不该漏的消息出去,那秦东家立刻就能把我送官,严重些的,当场打杀了我都有可能。要不是这样,这么重要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人家秦家又不是没人了。”
岑远山这嘴忽悠死人不偿命,几个回合,就把村里人说得哑口无言。
末了,岑远山说道:“大家都散了吧,这事儿我真说了不算。如果你们真想进作坊里干活,我也可以去跟东家那里说说。但是,值不当的,签了死契就落了奴籍,往后生死都捏在人家手里。后代子孙不能参加科考,走哪儿都矮人一头,大家可得好生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