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筱筱闻言,哼笑一声:“既然如此,那这口罩董太医应该是用不上了。这倒也好,正好我们做的口罩有限,就不必额外浪费了。祝董太医百毒不侵,百病不染。”
说完,乔筱筱让香菱把口罩收好,带回了舱房。
而她自己则走到船头上,眺望前方。
这条运河,河面宽约百米,是大周最主要的运河之一。以前运河两岸是何模样,乔筱筱不得而知,但如今,大河两岸处处可见新坟,和不少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伍。
乔筱筱眉头皱了起来。
张太医问道:“怎么了?可有不妥?”
乔筱筱道:“张世伯,以往有疫症时,那些病逝者的遗体都是如何处理的?”
张太医看着两岸的新坟说道:“从古至今都讲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自然是就近择地掩埋。”
乔筱筱眉头皱得死紧,“那埋葬的时候,可以做别的处理?比如撒生石灰?”
张太医摇了摇头,“不曾听说过,撒石灰有何作用?”
“生石灰可以杀死绝大部分的病毒,减少传染风险。其实死于疫症的病人,尸体最好还是火化。”
“火化?”楚太医叹了一声,“只怕百姓大多都不会接受。”
乔筱筱也知道火化制度推行起来不易,莫说这个时代,便是前世的时候,在那个科技已经十分发达的年代,仍旧有许多老人不肯接受火葬,甚至为了避开火葬施行而自杀,为的就是保留全尸。
她理解不了这种愚昧的思想,人死如灯灭,尸体随火化成烟和灰,不比埋在地底下被虫啃食强吗?
“病死之人身体里带着大量的疫症病毒,尸体若不进行妥善的无害化处理,腐烂之后会造成更严重的污染,比单纯的疫症更为可怕。”
“如果让朝廷颁下圣旨,要求死于疫症之人进行火化呢?”
张太医和楚太医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董太医突然冷笑一声,“历朝历代,可没听说过强逼着百姓火化尸体的,你可知道火化意味着什么?若是激起民怨,你一个村姑担得起那个责任吗?”
乔筱筱懒得跟他费口舌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董太医处处看她不顺眼,这一路上总是找着机会就刺她几句,她真是懒得搭理。
转头准备回舱房里继续打磨护目镜。
谁知那董太医却不依不饶起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凭着几张来路不明的药方,也真就敢跳出来指点江山。我劝你最好还是赶紧回京跟皇上认错,免得到了河中府闯下大祸,再连累我们几人!”
乔筱筱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董太医被她那笑弄得心里十分火大,“你什么意思?”
乔筱筱两手一摊,很是无奈,“没什么意思,您如果真的是吃完饭闲得慌,还是去帮船夫划划桨吧,这样咱们也能早一点到达目的地。”
说完,乔筱筱转身就走。
董太医气得跳脚:“你给我站住!你骂谁吃饱了撑的?”
见乔筱筱不肯理他,他气不过,抬脚就要去追。
楚太医和张太医连忙上前拦住他,“董太医息怒,她就一个孩子,你跟她置什么气呢?”
“我那是跟她置气吗?我是怕她误了我们的正事!河中府疫症如此严重,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黄毛丫头搅和进来算什么事!”
董太医越想越气,还想去找乔筱筱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