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书正在整理他的东西,张母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淮书脸上有着明显的喜色,见张母神色憔悴,便道:“母亲,皇上给父亲翻了案这是好事,你怎么还这样闷闷不乐?”
张母看了看他的胳膊,终是怕他难受,强打起笑脸:“除了书之外,别的东西能不带就不带,这些东西拿回京城也上不得台面。”
“皇上把老宅还给了我们,回去之后,你就用你父亲的书房,他书房里有许多藏书,够你看上好几年了。”
张淮书却道:“这些东西都是用久了的,虽然不体面,可到底也有了感情,能带上就带上吧。”
“往后这些东西就摆在我房间里,我经常看着它们,也能时刻警醒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再也不要落到这般田地。”
张母一想倒也极好,于是道:“那我再去租两辆马车,不然怕是拉不下。”
“对了,乔家那边怎么办?”
一想到乔家,张母的好心情就打了折扣,“那乔玉娇也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这几个月都没见着人影。我才不信那赵氏说的鬼话,乔玉娇肯定没在她外家!”
“这样不安于室的女子,便是做妾,我都觉得有辱门风!”
当初她极力反对这桩亲事,可张淮书却根本不肯听她的,结果摊上这么桩亲事不说,还害了她儿一辈子,回了京之后怕是要让那起子捧高踩低的人笑话了。
张淮书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之前他也不知道他父亲的案子会翻案,只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然后再为父亲翻案。
那时的他想得很简单,娶一个心爱的女子,不论她身份如何,只要他们情投意合便足以矣。
刚开始的时候乔玉娇确实让他感觉满意,她温柔体贴大方,又让他尝到了男女之事的美妙,所以他十分乐于把她娶回家。
可两人定亲之后,就没一件事情是顺利的,乔玉娇在他面前暴露出来的不足也越来越多,后来容貌又被毁,她的父母眼里的贪婪也越发的让人生厌。
这些便也罢了,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因为乔玉娇,不但影响了自己科考的计划,还让自己的右手也落下了终生残疾。
他这手如今连提笔写文章都难,今后还如何征战考场?
难道他这辈子,就只能受父荫被随便安排一个差事了此余生了吗?
光是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无法接受。
张淮书攥了攥拳头,“不必管乔家,既然乔玉娇不见了,那我们直接回京就好。如今我这个样子,只怕乔玉娇也未必乐意嫁过来了。”
张母心中一疼,点点头,“等回京之后,我再让人送封书信过来,解除婚约。淮书,你也别想太多,等回了京,我就想办法找宫里的太医来给你看看,你那胳膊肯定还有救的。”
张淮书嗯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右胳膊,神色明灭不定。
有没有救他自己心里有数。
低下头,张淮书继续收拾东西。
张母叹了一声,转身出去。
张淮书停下动作,抬头看向窗外。
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要去办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