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下颌绷紧了,似乎是咬了一下后槽牙。
他这才道:“当年恰逢特殊年代,沈家祖上世代经商,我爸的成分不太好,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带走,所以他和我的二叔三叔计划出国。在他四处找关系,周旋的时候,我看到我妈和陈常富他们两个……”
偷情这两个字,沈砚怎么都说不出来。
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当年的那一幕。
对于年幼的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即便沈砚没有说,南栀也猜得出来。
她攥紧沈砚的手,无声地安抚着他。
沈砚额角青筋绷起,“陈常富是沈家的司机,他很小的时候,进京闯荡,在茶楼里认识了我妈。我妈是大茶壶的女儿,因为陈常富的缘故,我妈和我爸相识,两人结了婚。”
南栀的眼皮一跳,听出了沈砚的言外之意。
也就是说,李文秀嫁给沈雄的时候,就已经自带一顶大绿帽做嫁妆,送给沈雄了。
怪不得陈常富会说,沈砚可能是他的儿子,来恶心沈砚。
“我妈和陈常富发现了我,一边我妈苦苦哀求我什么都不要说,另一边她偷偷地把沈家值钱的家当包括现金转给了陈常富,然后陈常富举报了我爸,在我爸找关系刚回到沈家的时候,带头就把我爸给抓了。”
“直到我爸被批斗,被下乡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沈家被我妈和陈常富转走了大半财产。我妈自然不可能跟着他去受苦,为了跟他离婚,她就对我爸说,我将闹事的人引到她的藏身之处,才会让她被……”
当年的沈砚也就五岁左右,正是最顽皮的年纪。
因为做生意的缘故,沈雄极少留在家里,跟沈砚相处得并不太多。
自然是李文秀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他认定是因为沈砚的缘故,才会让容色绝美的李文秀发生那种事,哪怕沈砚是他的儿子,他心里也会恨,也会疏远。
可父子天性,让沈雄做不到对沈砚置之不理。
所以在沈砚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又焦急地去找医生,为沈砚救命。
面对沈雄的误会,沈砚无法对沈雄说出真相。
他是李文秀的儿子,这让他怎么告诉沈雄,李文秀不忠,背着沈雄找男人?
李文秀心里有鬼,又怎么会善待幼年的沈砚?
她任由陈常富将病重的沈砚扔到后山去,也是存着让沈砚病死,她做的脏事儿就没有人知道了。
沈砚却没有如她的愿死在后山。
顽强活了下来不说,长大后,还成为建筑公司的大老板。
李文秀只有绝色容貌,脑袋空空。
沈家的大半财产,她竟然全都给了陈常富。
靠着这些财产,陈常富开了爆竹厂,又发了家,成为淮安县的首富。
男人有钱就变坏,哪怕李文秀是个绝色美人,他睡了二十多年,也睡腻了,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李文秀无依无靠,明知道陈常富背着她乱搞,她也只能睁一只一眼闭一只眼,紧紧地扒住陈常富,讨好陈清云这个继女。
为了福安能够顺利的认祖归宗,她竟然还联系了沈雄。
这个女人可以说是自私自利又愚蠢到了极点。
南栀轻声道:“你爸来到淮安县,也认为陈清云给你生下了福安。若我推测的没错,你爸很有可能把福安带走,补偿陈家一大笔钱,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若沈雄把福安带走了,陈常富得到了大笔好处,不见得会再四处宣扬福安是沈砚的私生子。
沈砚冷冷地说道:“他想要把福安带走就带走,前提是让他知道,福安跟我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