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

她的手，顺着田素馨的下巴，掐住了她的脖子。

若是可以的话，她真想要掐死田素馨。

沈砚上前一步，握住南栀的另一只手。

大掌的温热驱走了南栀心头的冰寒。

南栀松开了田素馨。

沈砚低头看向田素馨，“田素馨，我岳父失去记忆，什么都不记得，却很喜欢女儿。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个女儿。你跟他在一起四年，却没有发生过什么，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应该有深爱的妻子，不能背叛她。”

田素馨的脸更白了，唇角的笑僵住。

沈砚继续说：“即便阿南不去找他，他看到关于阿南的蛛丝马迹，也会来找阿南的。时间、距离斩断不了父女天性。他们还是会一家团聚的。”

“陆天启的确是财大势大，可那又如何？他只是陆氏财阀的老总而已，不是掌控天下人生死的帝王。他若真敢再动我岳父，不管是我还是阿南，都会跟他鱼死网破。相比于我们夫妻，他忌惮得更多，害怕失去的更多。”

沈砚的话，将南栀从绝望愤怒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对。

相比于陆天启，除了命以外，他们一家人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再说，她现在也不是普通的村姑，也知道了换子的真相，陆天启不敢像是对付她爸那般，要她的命。

南栀攥紧了沈砚的手，对面色更白的田素馨说道：“不管我爸有没有恢复记忆，我都会去找他。”

说完，夫妻两人就手拉着手离开。

田素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怎么回到田紫萱的住处。

她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五官立体如同精致雕塑，气质斯文儒雅，正是化名为贺海楼的南万重。

南万重看到田素馨脸上的指痕，面色一变，立刻站起身来，朝着田素馨走去：“素馨，谁打的你？”

田素馨的眼睛一红，眼泪流下来，就要扑进南万重的怀里，“海楼……”

南万重身形一僵——田素馨是他的未婚妻，每当她试图靠近他的时候，他却控制不住心头的厌恶感。

他握住她的肩头，阻止了她的拥抱：“素馨，到底怎么了？”

田素馨抬眸，急切道：“海楼，我们结婚吧！你不是喜欢果木么？结婚后，我们就去国外，国外的环境比国内要好，能够让你继续进修！”

南万重的眉峰微皱，“素馨，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提议去国外了，我的答案依旧不变，不去。至于结婚的事情，同样如此。”

他的语气温和，却也很坚定。

田素馨无法拥抱南万重，只能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臂，“海楼，你还介意你没有恢复记忆的事？医生说过，你的大脑受创严重，能够清醒并且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已经是奇迹了。我都等了你四年了，我不年轻了，难道你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吗？”

南万重将她的手拿下来，“素馨，当我醒来的时候，你说是我的未婚妻，我就对你提过分手。我的人生空白了一片，若仓促就跟你结婚的话，对你不公平。你若想结婚的话，可以找任何一个男人，但是我真得不行。”

田素馨的泪一下子流下来，蜇痛了她脸上的伤口。

南栀扇她的时候，指甲流下的细小伤口。

痛彻心扉！

南万重冷眼看着田素馨落泪，心中没有任何的波澜，与其说田素馨是他的未婚妻，倒不如是陌生人。

哪怕相处了四年，他还是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