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再三劝阻沈雄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父母。
她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想父母平白担心。
尤其是她的母亲,苏月兰。
苏月兰的饭店生意正红火,依照苏月兰的个性,知道她差点出事,肯定不管不顾地放下饭店,立马来到京城。
沈雄见南栀态度坚决,口头上没再说别的。
他是退役军人,刚才打沈砚的那一拐杖,用了全力。
见沈砚面色略白,让南栀扶着沈砚回房。
夫妻二人刚回房,南栀还没有来得及检查沈砚的伤,沈图南就敲门。
南栀打开门,沈图南没有进房。
将一瓶药酒递给南栀,看了一眼房内的沈砚,压低声音道:“小嫂子,这药酒是我爸让我拿过来的,对于跌打损伤有奇效。你和大哥不要太生爸的气,爸是真把大哥当儿子,才会下手这么狠。我小时候淘气闯祸,也被他这样教训,才没有在沈家这种环境里长歪。”
沈图南说着说着,看南栀脸色难看,沈砚面沉如水,没再多说,尴尬地离开。
同时心中也忍不住腹诽沈雄下手太狠,万一打完了沈砚刚对他建立的稀薄父子情,他连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南栀拿着药酒回房,撩开了沈砚的衬衣下摆。
后背的位置,有着一大块瘀伤,已经开始发紫。
南栀倒抽了一口冷气,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忍不住道:“你爸下手太狠了!”
狠到她都不禁开始怀疑,沈雄就是故意报复之前沈砚对他的冷淡。
不过,这句话南栀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沈砚要是不想挨打的话,完全可以躲开的。
他肯叫沈雄爸爸,肯回到京城,回到这个除了沈雄和沈图南以外,其他沈家人根本不接受他的沈家,就是有心要修复和沈雄之间的父子情。
沈砚趴在床上,南栀看不到他的脸。
“只是小伤而已,不要生他的气。”他说道。
南栀小心翼翼地为沈砚涂抹药油,药油得用力推开,才能够发挥药效。
南栀感觉到掌下的肌肤绷紧。
饶是他没有发出声音,她也知道,他很疼。
“我差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沈芳所害,你在怪罪自己吗?所以才会主动挨了你爸这一拐杖。”南栀轻声说道。
沈砚翻身坐起,看向南栀:“因为我的疏忽,你差点出事。这一拐杖,我挨得并不冤枉。”
南栀是他最爱的人,他承担不起任何失去她的风险。
以后他不想让她再遇到危险,尤其是危险来自于他。
想到沈芳的愚蠢狠毒,沈砚的眼睛内飞快地闪过一抹冷光。
南栀靠在沈砚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沈砚,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我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再说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
沈砚吻了一下她的发心,“好。”
沈雄的药油的确有奇效,南栀将药油涂抹开了后,沈砚后背的淤血很快就散开了。
南栀终于放下心,沉沉睡去。
沈砚悄无声息地下床,离开了房间。
他去了沈雄的书房。
如他所料那般,沈雄没有睡,就在书房内等他。
沈雄坐在办公桌后面,抬眸看向他:“后背还疼吗?”
沈砚走到办公桌前,“药油很管用,后背已经没事了。”
沈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到底问道:“你是不是怪我下手太狠?”
沈砚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
沈雄抿了一下唇,复杂地看向沈砚。
沈砚五官很精致,跟长相绝美的李文秀很相似,一点都不像他。
睡前沈图南找过他,让他私底下向沈砚道歉。
生怕他那一拐杖,打碎了他和沈砚刚刚建立起来的稀薄父子情。
但他不会道歉的。
沈砚看出他心中所想,“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当然,前提是你把我当作是你的儿子。”
沈雄听到沈砚说的这句话,一时间忘记自己受伤的脚,猛然站起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很冷,像是强行压制着怒火。
他一手创立了秀禾女装,在华国人备受歧视的国外,将秀禾女装做成了国际一线品牌。
除却经营有道以外,他的个性也很强硬。
若不是对沈砚有愧,这段时间,他不会对沈砚这么低三下四。
沈砚对上沈雄仿若吃人的眼睛,继续问道:“我妈在嫁给你之前,就已经和陈常富搞在一起。在你出门做生意的时候,她继续和陈常富暗通款曲。”
被老婆戴了绿帽子,还是婚前就已经带上了绿帽。
对于任何男人而言,都是此生最大的羞辱。
对于沈雄这样的商场巨擘更是。
沈雄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额角的青筋狂跳。
沈砚:“你得知真相后,难道就不曾怀疑过,我并非是你的亲生儿子吗?难道你就没有动过心思,要去国外做亲子鉴定吗?”
沈雄下颌绷紧,直视着沈砚平静如水的眼睛。
心中的难堪,一下子就平复下来。
“没有。你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沈雄道,他有自己的判断。
当年陈常富安排李文秀嫁给他,打的主意就是让李文秀怀上自己的种子,好冒充他的骨肉,继承他的财产。
假如沈砚真是陈常富的儿子,陈常富和李文秀也没有必要虐待沈砚那么多年。
沈砚注视沈雄良久,“爸,记住你今天晚上说的话。我是你的儿子,你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说完,沈砚离开了沈雄的书房。
沈雄看着沈砚随手关上的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下。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夜。
睡不着的人,除了沈雄以外,还有一个,沈芳的母亲邓春喜。
孩子是女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除了李文秀以外,大部分女人都会深爱自己的孩子。
邓春喜就是这样的女人。
沈芳涉嫌拐卖南栀,坐牢已成定局,除非南栀改口供。
今夜邓春喜给南栀下跪磕头,都磕到头破血流的地步,南栀依旧不松口。
灼灼的恨意,像是烈火一样,在邓春喜的心上狂烧。
她恨南栀,沈芳和南栀无冤无仇,为什么南栀不肯让沈芳卖伊芙?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沈芳也不会鬼迷了心窍,要拐卖南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