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翠芝闻声脸色一变,忙放下手中的扫把,转过头看向走进来的人扯出假笑:“哟,里正叔,这……这是什么风还把您给出来了哟?”
“我要是再不来,这小言都要你磋磨死了!”
里正紧紧皱眉,看着坐在炕上面色苍白的江卿言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丫头哪里都好,偏生就是个软弱被欺的主儿。
“里正叔,我看您这是误会了。”姚翠芝朗声一笑,全然不似方才那般刁钻:“还不是这丫头处处给我找不自在,不然我哪能生这么大的气啊。”
说到这里,姚翠芝故意挑衅一般看了看江卿言,皱着眉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里正叔,今儿您也在,您就权当为我们家做一回主吧,我们家这情况您是知道的,我这费心费力的给她找了个丈夫,她呢?不但不说句感恩的话,还要撞死,想给我们家扣上个逼死亲侄女的罪名,您说这丫头到底该不该骂?”
她说的格外的真切,江卿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恨不得当场给她颁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话不能只听一个人说,小言啊,你且说说,你为何要撞柱啊?”里正显然没有相信姚翠芝的一面之词,抬眸问道。
江卿言眸光微闪,暗自琢磨着如何扮可怜,却全然未曾注意坐在轮椅上的殷嵊正一脸深意的盯着她看。
“里正爷爷。”
江卿言整理好心情,咬着嘴唇拧着眉,配上那一副苍白无力的模样,更显得楚楚可怜:“您说,若是一个人活着连以后的希望都看不到,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动力呢?”
她撇撇嘴,眼眶立时红了:“这几年我和小宁在大伯家过的日子究竟如何,整个江家村上下应该都看在眼里,即便大伯和伯娘对我苛责至此,我也未曾有过忤逆他们的时候,可……”
“可前日大伯娘不由分说便要我嫁人,还硬是让我们搬出来住老房子任由我们姐弟和受了重伤的人自生自灭,说是要给我们米面粮食,可到现在我们都还滴水未近,里正爷爷,我是当真没了希望,所以才会选择撞柱的。”
字字泣血。
再配上她格外虚弱的模样更让人不由得便心生怜悯。
她的情绪转变的极快,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负手落在双腿之上,微微眯眼,越发觉得这丫头似乎变得太快些,就像是……
外壳依旧是这个人,可内里却换了灵魂。
里正面色越发深沉,姚翠芝也有些心虚。
正欲开口反驳,就听江卿言又道:“不过里正爷爷,经过这件事我也想通了,小宁年纪还小,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自私离开,所以您放心,往后我不会再寻短见了,既然伯娘已经为我许了人家,那么往后我便与他好好过日子,也免得被旁人瞧不起。”
“小言啊,你……你当真愿意同他好生过日子?”里正有些迟疑,若是她说不愿,那么他倒是也有办法取消了这荒唐的婚事。
当年江卿言父母为了帮着他修祠堂,去山上砍树才会不幸身亡,因此里正一直对他们有所愧疚。
只是两个孩子自打跟江山一家生活之后,许多事他也不好插手,却不想这一来二去的变成了现在这样。
如今也算是逮着了机会,能帮她自然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