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静躺在炕上的殷嵊忽然轻咳了几声,听到动静江遂宁马上爬上了炕:“姐夫,你醒啦?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殷嵊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想要撑着手臂起身,却猛地想到腿上如今被木板固定着无法动弹,便就半倚在墙上看着双腿出神。
回想起下午双腿突然出现的疼痛感,他只觉得像是一个梦。
这么久了,他每日都会尝试用真气冲破经脉,可每一次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为什么今日却突然就有了痛感?
明明今日和往常也没有半点的不同,他无法想明白究竟是什么时候这双残破的腿开始慢慢产生了变化。
“你姐呢?”
既然想不通,殷嵊便也不再去想,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问道。
江遂宁努努嘴:“在灶房给姐夫煎药,做饭呢,不过姐夫,今儿咱们的饭恐怕要晚点才能吃了。”
殷嵊倒不在意什么时候吃饭,他担心的是江卿言的生意:“明日要售卖的吃食,你姐可做好了?”
说到这个,江遂宁就叹了口气:“没有,才做了一小半姐夫就不舒服,我姐就去了王伯家借驴车请大夫去,不过姐夫我听说今儿是铁牛哥相看的日子,没想到铁牛哥为了给姐夫请大夫,都没顾得上相看。”
“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坏了铁牛哥的姻缘呢。”江遂宁又加了一句。
看着他那张稚嫩的小脸,却说出如此老成的话,饶是殷嵊不舒服也忍不住轻笑:“你可知道铁牛相看的姑娘是什么地方的?”
“好像是刘家坝的。”江遂宁想了想道:“不过姐夫,你问这个做啥?”
殷嵊眸光微亮,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事情毁了他的姻缘。”
“是啊,我还在想这两日等你舒服了我应当去刘家坝找那个姑娘说一说,可别因为咱们的事情给王伯他们带来麻烦。”
江卿言端着饭菜和药进屋,听殷嵊这么说,也赶忙开口道。
“明日你先去问问王婶子的意思,若是王婶子对那姑娘印象好,我们便送点东西过去,也算赔礼道歉。”殷嵊被江卿言扶着,小心的转了个方向面对饭桌:“否则若当真因为我的事情坏了铁牛的幸福,我就成了千古罪人。”
“行,那明儿我就去问王婶子,如果王婶子喜欢那姑娘,我便亲自登门送礼,你看如何?”
江卿言把药碗放到殷嵊面前:“先喝药。”
殷嵊倒是利索,当即便端起碗把药水一饮而尽:“事情因我而起,明日这板子就能卸下来了,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
听他这么说,江卿言只觉十分诧异:“你也一起?”
“我方才说过,事情因我而起,要道歉也好,送礼也好,我自然要去。”殷嵊夹了一块青瓜入口,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你我夫妻本为一体,总不能事事都让娘子一人去办吧?”
江卿言一滞,不期然便抬起了头看向他。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越发的柔和,如墨的眼眸中似是蕴藏着无数的温柔,惊得她瞬间便移开了眼,不敢在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