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起这事儿,玉大青就犯了难。
同时,他还抬起头来看白秀姑。
白秀姑一默,随即才道:“家中如今就只得三两银子又八百钱。下半年的束脩少不得要交二两银子,这都是最少的了。”
“而苏大员外家的租地,一亩便是要一贯的。就咱家这点银子,便是是两亩都租不起了。”
这么大家子人,每天都是要张嘴吃饭的。
地租少了,没粮食收成,那也要饿死。
听到白秀姑这么一讲,玉大青沉默了,添了饭刚坐回位置上的玉子言也一时无话可说。
他只是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玉子宁身上。莫名的就觉得,这丫头怕是会有法子。
“我到觉着,这地可租可不租。”瞧玉子眼瞅着她,玉子宁干脆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我来与你们算笔账,租上一亩地,一季也就产二至三石粮食。便是刨去租地的钱,稻子十文一斤。两季也才得四贯到六贯,还得刨去两季的租金两贯钱。且这还是风调雨顺,没灾年的时候。”
“咱家为什么没粮食?不就是年初下秧苗的时候遭了旱,秧苗全都旱死了。所以粮食没得收,但是租地的租金却必须得交。”
“就算真省吃俭用租来两亩地,大哥这一年的时间,都要扑在这两亩地上。不能去帮工,再交完了租金,又能剩下多少?万一再遇见个天灾,那可是赔得血本无归!”
听玉子宁这意思,这是不愿租地了。
玉大青一愣,瞬间就皱起眉来:“但是咱这祖祖辈辈都种地,突然把地给丢了。这万一活计找不到,可是要饿死人的呀!”
租地当了佃户,确实是得不了多少粮食,但苦些累些至少能活命。
“是啊,”玉大青的话,白秀姑也觉得有道理。
她就回头看着玉子宁:“宁儿啊,你还小,不懂得这个道理。等到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
玉家祖祖辈辈都是佃户,拼死拼活的才延续下来这一脉。最有出息的,便是送了儿子上学堂读书。想要叫他们如此丢下赖以为生的土地,他们自然是不情愿。
玉子宁心里明白,便对他们夫妻二人道:“那如此,咱们先做七日的买卖。再来决定,这地租还是不租。”
不叫他们看见现实的好处,他们是不懂得如何活得轻松,又有奔头的。
“那也成,这回咱们就听宁儿的。”瞧着玉子宁说出这法子,白秀姑怕她不高兴,赶紧的就答应了。
而玉大青和玉子言都没再说话,两人就闷着头,继续吃东西。
第二一大早,白秀姑就起身做了早饭。
玉子宁起来吃了半个馒头,一碗稀粥。这就同白秀姑一起,起身去了潼川。
因为她们起得早,到潼川的时候,镇上的人还不是很多。
玉子宁领着路,顺着三条街相交的那个点。直接就走进了新建好的巷子,几步就到了她租下的摊位处。
“这……”一瞅见这个摊位,先前是被堵着过不到街那边的,白秀姑就惊呆了。
她回头就看着玉子宁,满眼惊诧:“宁儿,我记得这条巷子可是这两日才修的。你先前租摊位的时候,就晓得这巷子会重修?”
这丫头,如今不仅能说还会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