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玉子宁就皱了眉。
她赶忙回头看季潇儿:“怎么回事?我娘怎么哭上了?”
听她这一问,季潇儿就摇了摇头。
“我也不晓得,只知道是婶子的娘家来了人。一男一女,还带着个幼子。人一来婶子就领着他们进屋了,我也不知道是有啥事儿。”
柳枝姐吩咐了她,守在门口等子宁姐姐回来,她可半步都没走。
“那我进去看看,”季潇儿一问三不知,玉子宁也没再说了。
她转头穿过铺面,从打开的后门就往后头走去。
来到距离铺面最近的那间屋子门口,里头的对话声和哭声,就直接传了过来。
“妹子,我这真是没有办法了,活不下去了呀。娘和老幺在这么办事儿,我就只有带着这小孙儿去跳河了呀。”
一听这话,白秀姑赶忙伸手拉住了嫂子叶氏。
“嫂嫂,咱们有事好好说,可不能想这样的绝路。你要真出了个什么事,哥哥和侄儿侄女的日子,又该怎么过呀!”
“呜呜……”白秀姑这么一说,叶氏就哭得更伤心了。
“我也不想走了绝路,可是日子真过不下去了呀。娘这三天两头的请郎中,三天两头的要我们出了诊金和药钱。这家里都掏空了,日子真是没法过呀。”
“老幺一张口,再多的银子我们都得给。狗儿的娘亲就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这才离家出走的。如今建儿成日里酗酒度日。敏儿的身子骨也不好,成日也只得在家中躺着。我想想……这日子过下去也是无望啊……”
瞧着自家婆娘哭诉这些委屈,白秀姑的哥哥白俊,那也是唉声叹气的。
虽然他也晓得弟弟做的不对,可素来孝顺的他,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毕竟打小他就是长兄,照顾弟妹,一直是他觉得分内之事的事儿。
“嫂嫂莫急,有事我们好好商量便是。”看叶氏哭成这样,白秀姑也跟着抹泪。
接着,她便回头看着白俊。
“大哥,嫂子受了这些的委屈,家中也是难过。你可是想过,今后应该怎么办?”
白秀姑这么一问,可拦住了白俊。
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能怎么办?那都是自个儿娘亲和亲弟弟,还能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不成?”
“我晓得你嫂嫂受了委屈,所以才带她来与你说说心里话,如此能好受些。其他的……我也是没有法子。”
上回白德跟母亲回家说的话,他也是听到了。
说这素来孝顺的白秀姑,无情地跟娘家断绝了关系。他虽然觉得白秀姑是被逼无奈,但还是惊叹于亲妹妹的绝情。
那可是亲娘跟亲弟弟呀,她怎么做得出来?
“白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没有法子,那就叫我们一家三代,饿着肚子继续忍受吗?”
瞧着白俊拎不清的样子,叶氏真是气得没招儿。
她拉住白秀姑的手,都气得发抖:“秀姑你瞧瞧,你哥哥就是这个死样子!平时想叫他替我出口气,真是比登天还难!”
白秀姑听了这话,多多少少也有些气。
她便苦口婆心的开口:“大哥,孝顺是没错的,但是也不能愚孝。”
“我们的亲娘我们心里都清楚,她向来最是偏心,只疼爱白德一个的。我们就算要孝敬她,也要量力而行,不能连自个儿的家都不顾了。”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真逼得嫂嫂过不下去日子。如她所说那般,带着小侄孙跳了河,到时候家破人亡。哥哥觉着,咱们娘亲就会回心转意,多疼疼你了吗?”
她是逼得大儿子和女儿过不下去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