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甜哭得嗓子又疼又哑，她不知在自己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只知道死死抓着身边的人，救命稻草一样，用力攥在手里，抽也抽不开，生怕自己松开手，人就走了。

她哭着醒来，又哭着睡去，分不清现实跟梦境，只知道手里抓着的人，是不能松开的。

……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黑暗散去，黎明自窗外探进来，落了满室的寂静。

宋甜甜睁开眼，先看见的是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那大手一只牵着她，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空隙，紧紧的。

然后她视线往上，瞧见的是一张睡着了也写满了疲惫的脸。

那脸有些脏，全是泪痕，哪怕是闭着的，也能瞧出来眼皮是肿肿的，下巴上更是冒出了细密胡茬，看着脏兮兮的，一点形象也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宋甜甜差点没能将人认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翻了个身，伸出手去，摸上他的下巴，被他下巴上的胡渣扎得手心的痒痒的，也舍不得收回来。

然后，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这一回，他没有穿过她，去抓别人的手。

宋甜甜鼻腔一酸，梦里的绝望又冒了上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又是一凉，有人帮她将眼泪擦去了。

“怎么刚醒来就哭了？”朱霖深顿时又紧张起来，忙问，“是不是哪里难受？我叫你阿娘进来……”

宋甜甜没出声，一把抓紧他的衣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话音未落，朱霖深就将她搂进了怀里，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宋甜甜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头。

朱霖深又低声问她做了什么噩梦，问了好几回，她都不说话，问急了，就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许他走。

朱霖深就不好再问，只把人抱进怀里，细声安慰着，哪里都不去。

等将宋甜甜重新哄睡着了，他才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平，出去将罗青青喊了进来。

罗青青见了朱霖深那狼狈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了，只叹了口气，进门去给宋甜甜检查一番，确定没事了，才松下口气来。

她回身又嘱咐一直守在边上的朱霖深，低声道：“趁着她还没醒，今上还是回去收拾收拾，前边还等着你过去。”

朱霖深可有可无地应一声，又坐下来，摸了摸宋甜甜熟睡的脸，叮嘱罗青青有情况就叫他之后，便起身走了。

自前日夜里开始，宋甜甜就一直陷在噩梦里，在梦里又哭又喊，让人心疼。恰好又缝朱霖深按捺不住担忧，翻窗来探望她，见了她这样，更舍不得走了，一直在她身边守了两天一夜，连早朝都推了。

罗青青看在眼里，知道他是真心疼宋甜甜的，可转念想起些别的事情来，心里又免不得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