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将领命,匆匆带着人走了。
姚知府看着那家将离开的背影,眼皮狠狠跳了跳,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都是事实,要打听清楚也花不了几个时间。
一个时辰后,家将就带着人回来了。
他在人心惶惶里将一张纸递给了柳衡卿:“小的方才带着人都打听清楚了,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小的还叫他们在纸上签字按了手印。”
柳衡卿将那些纸一一抖开,见到的就是一片名字和手印:“拿去给他们也瞧瞧。”
家将接过纸从衙差跟前一晃而过,从姚知府跟前晃过时,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将。
家将手一收,躲了过去:“大人要是想将自己摘得干净些,就最好不要管这件事!”
姚知府僵持半空中的手,瞬间握紧了。
这时,柳衡卿发了话:“都看清楚了吧?”
几个衙差狠狠一抖,脸上全是惊恐:“不、不是这样的,大人……”
柳衡卿没出声,给了他们机会辩解。但姚知府却猛地转过头,怒道:“住嘴!”
几个衙差齐齐一抖,不敢说话了。
柳衡卿等了等,见他们没打算再开口替自己辩解时,拍响了惊堂木:“既是不辩解,便是认罪了!来人,各自杖刑一百,收监!”
姚知府看向他带来的衙差,暗中给他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想叫他自己的人动手,有个分寸,不会将人打死了。
谁知柳衡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一摆手对身边的家将道:“姚知府的人该避嫌,不好动手,你们去。”
一句话便打碎了姚知府的侥幸心。
那犯事儿的衙差当场脸色一白,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饶命……巡抚大人饶命!小的愿说出姚知府的罪行,将功抵过!求巡抚大人给小的一个机会……”
他一开口,其他衙差也跟着见势不妙,忙也跟风道:“小的也愿意将功抵过!求巡抚大人开恩!”
姚知府万万没想到,最后会被自己人出卖。
他一口老血闷在喉咙口,指着那些衙差,抖着声音:“你们……你们……”
话未说完,他就觉胸口一痛,喉咙里传来一股腥甜。
跟着就是一张嘴,吐了口血来。
这时,那个叫王义的米商挣扎着吐了嘴里布团,大声吼道:“巡抚大人明鉴!草民是被这姓姚的诓骗了!是他、是他威胁草民要草民替他办事……若是不替他做事,他就要联合别家米商排挤草民……草民、草民没办法才替他奔走……”
其他两个米商嘴被堵着,说不出话,小鸡啄米似的纷纷点头附和。
柳衡卿一拍惊堂木,看向姚知府:“你还有什么话说!”
姚知府咬着牙,死不承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没话可说!”
“行,你没话可说,本台替你说。”柳衡卿站起身,在家将的搀扶下走向姚知府,从衣袖里一本账簿狠狠砸在他脸上,“你在益州府这些年,所有花销开支,包括你送到京城的,别人送给你的,全记在这上边,是你自己看,还是本台念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