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不知她来,忙将眼泪擦去,努力装出什么事也没的样子:“没、没怎么,你们怎么来了?”
罗青青看着她肿成核桃的双眼,可不觉得她那是“没怎么”的样子。
她默了片刻,忽然道:“是不是晓月出什么事了?”
不怪她会这样问,陆氏和宋英鸿都不是会与人结仇的人,为人老实却不蠢笨,又心善,基本上是乡里乡亲间遇着什么麻烦,但凡来请了他们,他们都会帮一帮。
夫妻俩都善经营,人又勤快,日子也过得不错,一般不会有人来他们来找麻烦。
那唯一能引得陆氏哭得这样伤心的,多半就只有宋晓月了。
果然,她才这样一提,陆氏眼泪就又流了下来,中途又想起罗青青还在,连忙用手背抹去,便是哭也不敢哭出声来。
“之前我让村里那个货郎小兄弟帮我给晓月带个信,怕她婆家多心,也没提你们回来,就寻了借口叫她回来,可是这都过去了好几日,也一直没个消息。”陆氏哽咽一声,嗓子哑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罗青青正要去给她倒水时,沈彤就已经递了茶碗过来:“婶子,你别急,慢点说。”
陆氏摆摆手,却是连口水也喝不下去:“前几日我就又让那货郎帮我给晓月带了消息,今儿一早他来同我说、说……”
说到此处,陆氏说不出口,眼泪就掉得更凶了。
罗青青心里着急,可又不敢催促,只好坐下来,搂着她轻声哄着。
过了片刻,陆氏勉强止住了哭声,哽咽道:“他同我说,晓月在那家里过得不好……”
罗青青这才断断续续的从她话里拼凑出完整的事来。
宋晓月嫁过去时,她婆家说是家里闹了些不愉快,便提议提前成亲,冲冲喜。陆氏和宋英鸿想着反正女儿迟早都要嫁过去的,便答应了。
她懂事,人又勤快,刚嫁过去时,婆家和她丈夫都对她很好,几乎有什么都先紧着她。
但上个月,她家里突然找来一个女人,那女人瞧着也就十七、八的年纪,却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她婆家瞧见了人,又惊又是害怕,却不肯多说,只道是她婆婆妹妹的女儿,她丈夫的表妹,家中父母都没了,来投奔亲戚的。
宋晓月信以为真,便让那女人带着孩子以表妹的身份住了下来。
但自那日起,她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劲,首先她丈夫一家子对那女人的态度都十分奇怪,说是友好又不像是,更多的是害怕和尊敬,只差将她当菩萨供起来。
其次,是她丈夫每天夜里都会消失一段时间,每每问起都说是起夜。
一开始宋晓月还信,后来次数多了,她就起了怀疑,半夜偷偷跟着起来,发现他根本不是起夜,而是去了他表妹屋里,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宋晓月不信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最后,是那女人从不正面与她说话,多数是在私底下,而且每次说的话都十分莫名其妙,叫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