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青顾不上细问,匆匆一撇,就进了内室。
内室里,姚小姐下了床,她看不见,就只好死死抓着姚夫人的手泣不成声:“母亲……母亲你不会有事的!孩儿还不曾好好孝敬您,您不能有事……放开我!我哪里也不去,我要陪着母亲!母亲……”
“小姐伤还没好,谁惊动的她,赶紧将人抱开!”罗青青上前,强行将姚小姐从姚夫人身边抱开,递给了谷雨,“赶紧的,其他人替我准备热水剪子,桑皮线和针,还有三七粉……没有?没有就去药铺买啊!”
一众人被指使得团团转。
罗青青也不敢耽搁,探头一看,见姚夫人伤在胸口,伤口有些深,鲜血也还在流,但庆幸的是未伤及心脉,只要止住血,好好养一养也能捡回一条命来。
“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罗青青号完脉,顺手握住姚夫人冰凉的手,低声道,“信我,你与姚小姐的伤,我都会医治好的!”
姚夫人脸色苍白,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似乎也没了求生的欲望:“没关系,死了也好……我、我就是放不下明儿。罗大夫、你、你答应我,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求你带明儿回京,京城、还、还有我姐姐在……”
“死了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好!”罗青青死死握着她的手,打断她后面的话,“你姑娘还小,还没许人家。难道要她以后成为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何况她本身就还有伤在,你就半点不担心的?”
眼下姚夫人的所有依靠都在她姑娘身上,唯有她姑娘还能牵上到她在这人间里唯一一点生存的希望。
但现在,姚夫人却连这点希望都要没了:“我啊……快撑不下去了……”
这时,屋外传来谷雨的声音:“小姐?你等等,太危险了……”
罗青青忙道:“倘若她一辈子都瞧不见,你也放心离她而去?”
姚夫人没说话,连气息都变弱了。
罗青青松开她的手,匆匆离开屋子——下人太慢,她等不到他们将东西买回来,得想法子帮她把血止住才行。
这些日子她常来鸿露院,知道姚夫人喜欢杜鹃花,院子也栽了些用作观赏。
但这个时节,已经过了花期。
罗青青也不管那么多,两把就将一株杜鹃花叶子给薅秃了,然后叫来几个下人,递给他们一把枝丫:“把皮扒下来洗干净煮水……别愣着,快去!”
说话间,她又叫人寻了个大碗来,两下将叶子捣碎,单独将汁液挤在另外一个容具里,然后拿帕子打湿了,一点一点帮姚夫人清理伤口。
她也不知道这止血的效果怎样,但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好。
等她清理完,下人也将杜鹃花树皮给熬好端来了,罗青青接过来,亲自给姚夫人灌了下去!
这时姚夫人已经晕了,人基本上没了意识,连药都喝不进去。
还是罗青青叫人强行掰开她的嘴,将药灌下去的。
接连灌了两碗,血算勉强止住了,下人也匆匆将之前她要的东西买了回来。
罗青青接过来,将桑皮线和针都消过毒,又用温酒将姚夫人伤口重新清理的一遍,然后开始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