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价钱,罗青青就同这庄宅牙子一同去了一趟京兆府,改了地契的名字后,她又入了宫,径直去寻了朱霖深。
“你来得正好。”朱霖深有些不舒服的掩唇咳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岸上的折子,让她自己拿起来看。
罗青青看了那折子一眼没拿,而是上前抓住了朱霖深的手,替他号了号脉。
紧跟着,她脸色就是一变,开口时连敬称都没了:“我不是与你说过,你这病得好好将养?不能累着?你怎么又不听?”
朱霖深本身就白,这会子因为没休息好的关系,连嘴唇都变得有些苍白无比。
他抽出手,又用帕子掩住嘴唇咳了一声:“问题不大……”
“问题是不大,等你一日一日熬,迟早熬坏!”罗青青有些生气,转头看向的黄德都没什么好脸色,“他这几日及时才睡?”
这五年里,她费尽心思帮朱霖深调理身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可这人倒好,稍微没注意,就又可劲儿作死!
黄德不敢招惹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姑奶奶,连忙告状:“丑时五刻才歇下,卯时一刻就起了……罗太医,您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今上,咱们可是劝了好半响都没用。”
“丑时五刻,卯时一刻,一个时辰又三刻钟。”罗青青凉凉的看了朱霖深一眼,“今上,您这是要砸臣的招牌啊!”
朱霖深明显心虚,不敢看她,转开视线,故作不耐烦道:“行了,一点破事你还想念叨多久……赶紧的,医学的事情已经定下了,朕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你去办。”
罗青青看都不看那折子一眼,直接将他从案几后边拽了起来:“黄公公,你去温一碗药来,然后吩咐下去,晚膳前,今上不见任何人,没急事的朝臣就不要见了。”
“你……”朱霖深震惊不已,抽了下手,竟然没抽出来,“罗青青,你放肆!是不是朕对你太好了……”
罗青青回头:“闭嘴!”
后者一对上她那眼神,立即闭了嘴,并且不要她吩咐,乖乖在榻上躺了下来,还自己把被子给盖上了。
罗青青哼了一声,去将安神香给点上了:“我知你最近忧心江南水患的事,我也听说因为灾情严重,好些人遇难。可天高皇帝远,你再忧心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再把身体熬坏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她点上安神香,又将床帐放下来,随后将窗户都关上,只留了一扇:“何况你养着那么多大臣,总不能是养他们来吃干饭的。”
朱霖深躺着没动,手搭在眼眶上,闻言冷笑一声:“那些人……朕一个也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那也是养来做事的。”罗青青道,“总比你花了工钱,他们什么也不做,全叫你来做吧?”
朱霖深就不说话了。
这时,黄德端了药来,服侍朱霖深吃下。
他大约是累极了,喝了药后没多久,又在安神香的催眠下,沉沉睡去。
罗青青同黄德轻手轻脚的退出内殿。
“黄公公,劳您去外边看着,”罗青青压着声音同黄德道,“若是无关紧要的事,就打发了他们明日再来。若是急事,就让他们递折子,过了内阁再说。”
黄德也压低声音道:“那这要来的就是内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