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溜得快,叨叨拦也拦不住,忙对车夫小葛道:“你去王家,想法子支会程书白,叫他赶紧来幽篁居。就说、就说他母亲被王柳绑架了,再不来就要撕票了!”
小葛:“……”
不愧是她家小姐的帖身丫头。
……
王氏跟着柳氏进了雅间,左右打量间,见雅间的装潢偏向东瀛风。
王氏不大喜欢这样的装潢,但今日邀她来的人是柳氏,她也不好说什么,只看着她在一边坐下,熟门熟路的从架上取来白瓷香炉,将沉香点上了,又叫下人点上炉火,她亲自去泡茶,又请王氏所以坐。
尽管她上了年纪,可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那双手也保养得十分细致,半点也瞧不出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王氏再看看自己的手,顿时觉得天差地别。
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将手缩回了桌子底下,没在抬起来过。
这时,柳氏忽然道:“早前三妹妹家里出事,我因身份低,一直没能帮上你什么忙。如今你回来了,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我那不孝子尚能替你跑跑腿,处理处理。”
王氏道:“二嫂客气了。我现在大哥哥家里,他和大嫂都待我很好,没什么难处。”
“三妹妹,日久见人心,有些话说得太早了。”柳氏笑一声,用热水将杯盏都烫洗过,才又道,“我在太原这么些年,虽鲜少出门,但也知晓咱们那大哥的为人,对他无利的事,他怎么会做呢?”
王氏看着她,苦笑道:“嫂嫂多虑了。我如今就是个乡下妇人,能有什么好图的?”
柳氏道:“当年你父亲是怎么入狱的,我们都心知肚明。三妹妹,你别说你忘了。”
王氏脸色一变,随即又像是怕被看出来一样,掩饰性的尴尬笑道:“嫂嫂说什么呢?不就是我父亲开错药,吃死了人……”
“究竟是你父亲开错了药,还是有人收买了铺子里的伙计,在药里动了手脚,三妹妹就没想过?”柳氏笑了一声。
王氏就看着她那张脸完美的笑脸,慌乱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柳氏却起身亲自将泡好的茶水端给王氏,翘着嘴角亲切一笑:“不着急,三妹妹。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今日说的话,哪日想通了就叫人与你外甥递个消息,我们叫人来接你。”
王氏看着递到眼前来的茶水,心知柳氏要接她去二房的目的不简单,但还是在迟疑之后,将茶水接了过去。
她一接茶水,常年劳作而粗糙的手就暴露在了柳氏眼前。
柳氏忙伸手捉住。
王氏吓了一跳,手一抖,立即打翻了杯子。
她也顾不上去擦,下意识就要将手缩回去。
柳氏却用力握着,不曾松开,还抚摸了两下,道:“咱们女人啊,自出生就注定了是男人附属品,是玩物。喜欢你时,甜言蜜语好生爱护。不喜欢你是,你就是草芥,恨不能一脚踩死你……所以能疼爱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