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廉听得脸色一变,旁的哪里还顾得上?忙一把将王柳推开,急急忙忙冲上去,招呼道:“老二,闭嘴!”
可惜,老二是个混账,就是不闭嘴。
他一屁股坐在凳上,掏出本账册来往桌上一放,道:“百草堂是你的,本草铺也该是你的,还有杏林春……”
这王孝省要拉王孝廉下水,一叠声的说了好几家铺子来,其中包括王惜苒同宋甜甜说过的那家杏林春书楼,竟也是王家三老爷开起来的。
宋甜甜细细一想,了然,难怪那楼上全是医学书籍,原是有原因的。
王孝廉听了他二弟这般疯,人都傻了,忙上前道:“你胡说什么?如今三妹妹平安归来已是万幸,那些经营铺子的事她哪里懂?何况还是个妇道人家……”
王氏听了这样的话,在一旁没吭声,只拿余光斜了他一眼。
王孝廉只顾着王孝省叫他别瞎说,没注意这一遭。
那王孝省却瞧见了,立时明白过来王氏的心思,他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得苦大仇深,忙说:“大哥,三叔在上头看着你呢。”
王孝廉一顿,脸色阴沉沉的:“老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下这两人,早没了在门口装出来的“兄友弟恭”,恨不得当即翻脸,撕烂对方,将对方那一肚子的贼心烂肺全掏出来给旁人看。
旁人躲得躲,瞧得瞧,一个个的擎等着看戏,竖起来的耳朵只怕比那兔子还高。
王孝省又开始哭:“当年老三犯事儿进了大牢,咱们没帮着照顾好他的妻小就罢了,还昧了他手底下的铺子!这些年,我心里过不去啊……幸好,幸好三妹妹家来。我啊,终于可以安心了。”
旁人咂摸出些味道来,眼神顿时就变了。
王孝廉哪里知晓当年的事情会叫自个的合伙人抖出来,气得脸都变了,冷笑一声:“你倒好意思提?若不是你……”
不等他话说完,王孝省就哽咽道:“大哥,我已经知晓了错,想趁着人还活着,多弥补弥补。所以想讲东西还回去,你呢?”
王孝廉差点叫他气出病来,捂着胸口,想晕晕不着。
这狗日的东西嘴里说着将东西还回去,可方才说出来的那几家铺子,分明全是挂在他名下的,他王孝省的一家铺子没抖出来!
王孝廉那个气啊:“老二,你这是要过河拆桥?”
老二擦擦眼泪,哭得假模假样:“大哥,小弟心里难受啊,夜夜睡不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三弟站我跟前,怕是都认不出我来!”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很想催促着他们将当年的事情仔细说一说。
王夫人在边上听了这些话,心中有数,暗恨王孝廉不做人事,可眼底下最要紧的是堵了王孝省的嘴!
她笑道:“老二,旁人不知,你大哥还不知道?你这哪里是睡不着,分明是美人在侧不想睡啊。”
说着,在众人“懂都懂”的眼神里盛了一碗汤:“这汤是我吩咐厨房专门替你熬的,大补,你多喝些。”
众人也都跟着笑,还有人来劝,道:“二老爷,今儿可是你嫂嫂寿辰,你吃多了酒便躺着去,可别惹了你嫂嫂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