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之前他在衙门就做了手脚,替自己寻了后路,如今推去责任,众人怀疑归怀疑,可寻不着证据。
王柳恨得要死,愿以为来捞金,哪里想到叫人狠狠坑了一回,只管替他人做了嫁衣。
半点好处没捞着不说,还将家底都赔光了。
王孝省更是气得倒仰,身体本就虚,如今被这么一气,一口气没倒上来,当即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王柳一把将他接住,大喊道:“爹!”
说罢,他想趁机将王孝省带走,溜之大吉。
谁知王孝廉故作担忧,忙叫来下人,将王孝省带去了厢房,并拦了他的去路,不许他们走。
这是要将他们扣在府上,让他们去背锅,除非他们肯将房屋地契还了王氏,否则不会放他们离开。
王柳又气又急,一时寻不到法子,只好叫人暗中给柳氏送了信去。
这一来二去,就闹了不少时辰,他们直接被扣到了次日,王孝廉心狠手辣,更是连个大夫都不曾替王孝省请。
直到柳氏听闻消息,到了次日清晨,才姗姗来迟。
她进了王家,谁也不见,只同王孝廉进了书房。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再出来时,柳氏要求见族亲。
族亲们向着王氏,非要讨个说法,所以便不曾离去,一直赖在王孝廉家中。
柳氏有手段有心机,知道明哲保身,何况她也知道,除去王岈留下的铺子,剩余王孝省自己名下的,也因当初填补了空,这几年有所好转,还了王氏,他们日子也不至于难过。
她来这一趟,无非是不想王柳出事,至于王孝省死不死的,与她关系不大。
说白了,王柳在她眼中也不见得有多重要,她来,是怕自己往后的依靠死了。
她作为外室被养着的那几年,她吃够了苦。后来回了王家,斗死了王孝省不少莺莺燕燕,她才稳坐王孝省正室的位置。
吃过的苦已经够了,如今她养尊处优多年,自由自在的,也没什么烦心事,倘若要她弃了可以替她挡灾的人,接那些灾,万万是不能的。
这人呐,可不就是尝到了甜头,就再吃不下苦吗?
柳氏深谙这些道理,自是要亲自来捞一捞自己的依靠。
她坐在王孝廉下手,那气质态度,拿捏得死死的,只能叫人形容一个“稳”。
王夫人的稳是在王家学的,而她的稳是在尝遍了苦之后,是在安静里悟的。
她看了眼那些族亲和坐在另一边的王氏,手里转着串珊瑚珠子:“前尘旧事,昨日都该算清了,三妹妹要的,咱们也不是给不起。只三妹妹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接了东西,怕是要辛苦一阵儿了。”
王氏看着她,心中难免生出些自卑来。
她勉强道:“辛苦了这么些年,也不在乎这一时。”
“是这个道理。”柳氏笑一声,将珠串转了一圈,道,“只苦了书白跟久久,小小年纪,就要跟着吃苦。”
她话到这儿,是什么意思,王氏自听得懂。
王氏脸色微变,才要说话,柳氏就轻轻一抬下巴,叫丫鬟将东西递了过去:“这些都是你的,咱们也不废话,今儿就全还了你,还望三妹妹接得住,莫要毁了三叔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