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对方太凶,程久久吓得一哆嗦,糕点塞在嘴里都忘了吃。
程书白听出声音的主人来,忙去将门打开,意外道:“您怎么来了?”
站在程家大门外边的,不是旁人正是师晚。
她来得匆忙,衣衫散了,头发乱了,风尘仆仆的,同那个总是抽着杆烟,偶尔喝点小酒,靠着门扉懒懒散散笑话人的醉羞花老板娘相差甚远。
“你倒好意思来问我?”师晚因对王氏有意见,连带着对程书白也没了什么好脸色,“我把人借给你,你都不知道还的?”
程书白愣了一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晚目光一撇,瞧见这小院里还有个被她吓傻的小姑娘,以及一间卧房的门紧闭着,但门口似乎站着个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从屋里出来。
她收回目光,冷笑一声:“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那徒儿不见了!”
程书白有些懵,一时像是没理解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晚怒火中烧,道:“她好好的人,跟着你出门,你都家去了,她到如今还不曾回去,你说是怎么回事!?”
这下程书白终于回神了, 他脸色一变,忙往王氏屋里跑:“阿娘,白日甜甜是跟你一道去的衙门,你都回来了?甜甜她人呢?娘!你开门啊!”
程久久不知发生了何事,抱着糕点缩在一边,好奇地盯着师晚看。
因宋甜甜的关系,师晚对这一家子都没什么好脸色,尽管程久久还是个屁都不懂的小孩儿,此刻她也没个好脸,见她盯着自己看,就狠狠地瞪了回去!
程久久吓了一跳,将哭未哭,缩着脖子打了个嗝儿。
那边程书白拍了许久的门,终于惊动了屋里的王氏,她犹豫半响,这才磨蹭的将门打开。
她也没搭理程书白,只看着醉羞花的老板娘,笑道:“你就是甜甜师父吧?有什么话不妨进来再说……”
师晚可没什么好脸色,当即就道:“进去说?我怕我进去了,踩脏了你院子,再招来一顿怨恨!”
王氏瞬间白了脸。
师晚却没那与她虚伪客套的心思,道:“你赶紧的,别说那些废话,我不爱听。你只告诉我甜甜现在何处!她那样懂事贴心的姑娘,你不要就给我,我护着她!”
王氏脸色又白了一分,嘴唇嗫嚅片刻,淡淡道:“你找错人了,我不知她在何处。许是像厌烦了我们一样,厌烦了你,又跟当初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师晚眉心一蹙,恶毒刺耳的话刚要说出口时,程书白就开口了:“娘你够了!爹愿意豁出命去救她,是因为他知道甜甜的好,所以甘愿去救!你一个活着的人,与她相处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吗?”
王氏死死抿着唇,尽管闭了嘴,却依旧不肯说一句话。
程书白没由来一阵失望,冷冷道:“你看看你如今这幅样子,哪里还是我娘?”
说罢,他再不愿意多说一句,叮嘱好程久久照顾好自己后,就与师晚一道出了门:“她白日应是在衙门外与我娘分别的,我们顺着衙门往醉羞花去的方向找一找……”
声音渐渐远去,王氏想起程书白方才的话,顿觉心口一麻,猛地后退一步,跌坐在地。
程久久忙过来看她,她人小,拉不动王氏,就干脆坐了下来,将糕点递给她:“阿娘,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