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晚说走就走,次日天亮,宋甜甜起来时,她人就已经走了。
她一贯如此,无论去何处从不与人打招呼。好似不打招呼,就没有离别似的。
宋甜甜开了铺子门,一面打扫着铺子,一面等着李媛。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带着程书白上门了。
进门来见师晚不在,才道:“方才我打听过了,王柳大约会在晚间出门,似是要去见连成筠。而且我怀疑你师父同连成筠认识,我的伙计说,昨个晚间有见你师父去见过他!”
事情还都叫宋甜甜猜着了。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的点了个头。
李媛没察觉她的心不在焉,因还要去书院,便有些着急:“你别擅自行动,等我下了学再商量商量!”
说罢,拽上程书白风风火火就走了。
宋甜甜目送他们出去,脑子就分成了两半儿,一半想着师晚的事情,一半又茫然的想着近日程书白与李媛似乎走得有些近……
上午仍是没什么客人,宋甜甜吃过午饭,便将铺子一关,准备去消消食儿。
她才将门锁上,在屋顶睥睨天下的猫就跳了下来,站在她跟前,警告似的“喵”了一声。
这猫虽是只野猫,平时也不许人碰,但因亲近宋甜甜,寻常就几乎是她在照顾,渐渐的便将野猫养成了家猫。
只这猫习惯了自由,除了宋甜甜仍是不许旁人碰,也不喜人多的地方,总窝在屋顶。
宋甜甜顿了一下,上前去将猫抱了起来,轻声道:“我就是去看看,不做别的。”
猫:“喵嗷。”
宋甜甜揉了把它的脑袋,抱着它一道往城南去了。
七月的天,正是酷暑。日头也毒,哪怕宋甜甜打了伞,也察觉些暑气,这样热的天,出来走动的人更是少,那些小摊贩都蔫蔫的。
宋甜甜撑着伞,肩上还蹲着猫,那猫还跟大爷似的,睨着擦身而过的行人。
许是这景象太过耀眼,一路上倒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城南那家新开的胭脂铺挺好找,只要是比其他铺子人多的那家便是。
宋甜甜很快就找到了,她寻了阴凉处坐下,又将猫从肩头扯下来抱在怀里,一面挠着她的下巴,一面又将目光死死落在对面的铺子上。
因是中午,日头毒,夫人小姐们都不大爱出门,以至于那铺子里人也不多,但却三三两两的,总比醉羞花要多了去。
那铺子名叫沉鱼雁,听着倒是好听,像是醉羞花开的分店。透过那洞开的窗户,宋甜甜瞧见柜台后面站着一个男人,那皮囊倒是上乘,生得一双丹凤眼,媚而不俗,妖而不艳,确实是个绝色。
他正拿着一盒胭脂同一个客人介绍,看动作和神情,就知是专业的。
而且,这样一个大男人在胭脂铺里做事,竟半点不叫人觉得突兀。
宋甜甜哼了一声:“难怪师父年轻时色迷了心窍,这姿色确实不错,都可以当闭月楼的头牌了。”
闭月楼是个娼馆,宋甜甜跟着师晚去送过胭脂。白日去的,没见着什么不该见的东西,倒是知道了闭月楼的头牌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