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宋甜甜所说,她父母苍老不少,人也憔悴,她母亲更是见了她就落泪,抱着她哭了好一通,才止住。
待出了牢房,她母亲就道:“这地方不能待了,咱们回去就将东西收拾收拾,明儿就回我娘家去。开个小酒馆,凭我跟你爹的手艺,安安稳稳过完后半辈子,也是够的。”
金父也握了握她的手,点头应了:“只要咱们三个人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金依依看了他们一眼,却道:“我不回去。”
“你……”金母听见这话就来气,才扬手要去抽她,就叫金父按住了,“你是不是对那王柳还没死心!?那混账东西骗得你如此惨,你怎还不知教训?若非、若非你……我恨不能一把掐死了你,再吊死我自己!”
金依依也不说话,只神色微冷地看了她母亲一眼。
金母对上她那视线,霎时就愣住了,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金父道:“依依,你与咱们说,是不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
金依依避开他的视线,淡淡道:“没有人与我说什么,我只不想就这样走了。母亲,再给女儿些时间,女儿有些事情想做,等做完,我就跟你们走。”
金母听了,不但没同意,还勃然大怒:“你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金依依,我告诉你,不可能!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去做那些事!”
金父怕她激动起来,又犯了病,忙去安慰她。
片刻后,金母冷静下来,但却不松口,直言告诉金依依没门。
金依依也寸步不让,说什么也不会走,眼见着这刚出来又要吵起来的两人,金父忽然道:“昨日那个小姑娘,说是你同窗,有法子救你出来,还叫我们明日这个时辰来接你。我本以为她是与我们说笑的,哪知今日来了,倒真接着了你……依依,你老实与我们讲,是不是那孩子与你说了什么?”
金依依眉心一蹙,隐隐多了些不耐烦:“没有的事,你们别多心,我不会与你们走的。若你们强行带走我,我醒了也会千方百计爬回来!”
金母听了这话,火爆脾气立即又上来了,扬手便要来她抽她。
金父忙按着她,道:“随她去吧。这孩子就是个驴脾气,认定的事,你如今与她如何说,她都听不进去的。”
金母气疯了,想打她又打不着,只好指着她恨其不争:“你……你简直是要将我们气死了,你才作数!”
……
次日申时一刻,宋甜甜就听下学归来的李媛说:“现在满城都在传王柳快不行了,连大夫都说要他家里人替她准备后事。他母亲更是今日一早就去了寺里,似是给那寺里捐了好些香油钱。”
说着,她挠挠头,有些纳闷:“我记得当时下手不重呀,他怎就要死了?”
程书白在边上泼冷水,道:“确实不重。就是脑子被开了瓢,小腿和手腕骨折,肋骨断了几根罢了。”
“是吧?”李媛没听出他说的是反话,还十分认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重……唉,管他呢,死了正好。反正我的伙计跑得快,等他们要找人时,早就找不着了……甜甜你别只喝水,倒是说句话啊。我现在觉得你这样子,特别像话本里那些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
宋甜甜放下杯子,一笑:“别这般说,我若是狗头军师,那你们且不是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