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霖深受不了,直接从墙上跳下去,顺着她腿爬到肩头,蹭了蹭脖子。
然后宋甜甜凑过来问他吃不吃包子。
他嗅了嗅,没闻到当时的味道。又咬了一口,仍是没有当时的味道,可心是满足的。
宋甜甜又跟他说:“以后你不要跑了。师父不在,你要也跑了,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朱霖深这才发觉,她话中满满的都是伤心和落寂。
他心疼不已,想着这孩子自小就是被罗青青当宝贝宠着长大,想发脾气了就发脾气,想撒娇了就撒娇,如今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撒娇的人也没有。
这样想着,他就撑着腿,够着脖子,去蹭了蹭她的下巴,想告诉她:“我不跑,我哪里也不去,我陪着你,陪你到老,一生护着你。”
可他一张嘴,发出来的还是那该死的猫叫!
……
次日还未亮,朱霖深就自龙椅上睁了眼。
他喊来黄德将烛火点上,又问了时辰,见还有一会儿才是早朝,便让他去将他收在床头的锦盒来。
黄德依言拿了过来,又忍不住叨叨:“今上这些日子要处理的事情繁多,睡也睡得晚,何不趁着时候未到再多睡些?御医都说了,您若再这般熬下去,哪里……”
后边的话没在继续说,只咽了回去,又道:“何况,宋小姐还等着你呢。”
这话他说了不知多少回,每一回都被朱霖深敷衍了过去。
这回也是一样,甚至连话也懒得说,摆摆手,当是知道了。
黄德叹了口气,将锦盒递了过去。
朱霖深接了,将锦盒打开,从里面捡了枚铜钱来——那锦盒不算大,却装了满满的一盒铜钱和一把刻刀。
他捡了铜钱和刻刀,然后叫黄德将烛火挪近些,开始就着烛火在铜钱上刻东西。
这是他多年的来的习惯。
黄德也不知他是什么毛病,自打宋甜甜出事,他从江南回来之后,就一面打着精神处理朝堂上的事,一面又每日问黄德要一枚铜钱收在锦盒里,一共收集了快一千枚了……
前不久又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无事时就会往铜钱上刻东西。
黄德私底下偷偷看过,知道他刻的是宋甜甜的小像。有一回,他替他更衣时,还发现他将这东西戴在了脖子。
后来那铜钱不见了,他为此还发了好一通火。
黄德不知帝王发什么疯,也不敢劝,只能由着他去。
过会儿,他刻好了小像,又问黄德要了一根红绳,将绳子从铜钱里穿过,挂在了脖子上。
黄德见此,正要叹气时,就听朱霖深道:“你替我算一算日子,看看这枚铜钱多久后会消失不见。”
黄德听了,只觉莫明,却又不敢问。
朱霖深却安心似的,在胸口一拍,又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唤了人来,沐浴更衣,准备去上朝。
他本是无神论者,如今倒是暗暗期许起来……